。公子不吃她送的东西,可也没扔,不是都让我们拿去尝了?”
“是啊,倒也算表小姐那位朋友手巧,公子不赏脸,咱们倒有口福了。”说着几人都忍不住笑了笑,语气里既有几分揶揄,又有点儿幸灾乐祸。
谢绮拿着东西还是按照往常那样交给谢知止便着急忙慌的回去看话本了,谢知止却没抬头,只手中书页缓缓翻过,指腹落在纸张边缘,动作一丝不苟。 他心底有那么一瞬,忽然有些想知道:她……不是在演吗?难道不是为了讨好,不是为了试探,只是……单纯地想告诉他……他沉默了片刻,一瞬的迟疑。可也仅是一瞬。书页合上时,发出“哗”地一声,清脆冷净。谢知止嗓音淡淡,不带半点情绪:“琼枝。”琼枝闻声进来。他眼神示意那盒糕点,语气平平地吩咐:“拿去处理了吧。”
琼枝觉得比起扔了更折辱的方式是送给那些做杂役的奴籍仆人吃,于是她每次都讲这些糕点给他们吃,一时间栖雪院的奴仆都知道有一位夏小姐做的糕点好吃,言语中都颇有一些嘲笑,只是栖雪院素来规矩森严,这些话从没人敢传到主子耳里,丝毫不敢外传,也不敢传到谢知止耳里。
谢知止等到琼枝退下,屋中重归寂静。他才慢悠悠地伸手,取过那封信,动作极轻,好像只是随手翻书一般,不带任何情绪。
信纸染着乳香,打开时香气缭绕。
他目光落在纸上,自上而下地扫过,笔迹一如既往地娟秀,内容却越来越不像是来请教学问的。字里行间全是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猫儿、桂花糕、梦里抄书、裙摆沾墨……以及信里逐渐对他显露的关心,几乎每一封都要问他开不开心,希望他随心而至。
最后目光落在是那句她坚持写的:“临颖依依,不尽欲白。”沉默了许久,手指节收紧了些又放松,然后神情淡漠,只顺手将那封信放入一旁的木盒中。
木盒静静放在案几一角,盖子合得极紧,却依旧拦不住那股缠人的香气。散发出来的乳香和乌梅的味道浓烈。最初不过是淡淡的乳香与乌梅,若有若无,信一封封地累积,那香气也一层层迭起,渐渐浓烈,似乎要渗进空气里,化不开、避不开,到无法忽视的地步几乎快要沾染到谢知止身上,谢知止低头看了一会书,感觉旁边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几乎快要将自己缠绕。
谢知止坐于案前,低头看书。眉目沉静,姿态端方。可面前那一页纸,自方才便没再翻过。
指间执笔,不觉收紧。他没说话,只抬手轻轻按了按眉心,像是头疼,又像是在压住什么情绪。他忽地阖上书卷,声音不大,却惊得案上一方玉镇微微震动。
“谢石,拿火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