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分手,不太好过,就剃头了,转换心情。”
张颜灵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话。
直到回到三号楼,张颜灵即将走出电梯的时候,徐渡伸手拉住了她。
“去我家试试你能不能开门,另外我跟你说一下狗粮都放在哪。”
徐渡的手很大,他握着她,张颜灵感觉自己的小臂整个都被他的手掌环住了,隔着布料也不影响体温的升高。她心跳乱了几分,有些后悔,她不该答应他照顾雪媚郎的,骑虎难下……
张颜灵有些心不在焉地听他交代了养狗事宜,终于熬到他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她刚想脱身,却在手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被徐渡从背后按住了门。
“还有什么事?”张颜灵有些烦躁,倏然回头,徐渡的身影随即压下来,将她紧紧包裹住。
张颜灵先是一阵心悸,可很快理智就强迫她恢复了冷静。她三十岁了,堂堂正正的三十岁,再也不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十七岁少女了。
她的眼神由慌乱转为清明,周身的气场也从柔弱转为强硬。徐渡敏感地发现了这一点,他的胸口因此而生出一阵阵的刺痛。
他微微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今天已经受够我了,我就还有最后几句话。”
张颜灵的呼吸缓和了一些,意味着她给了徐渡把话说下去的机会。
“我那天晚上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张颜灵当然知道他说的那天是哪天,她扬眉讽笑:“你喝成那样,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都是醉……”
“不论我说了什么,都是认真的。”徐渡双眼灼热:“张颜灵,你说过的,你想打捞沉没成本。如果折腾半天,只赚了我一点钱,你甘心吗?如果我是你,一个人辜负我的爱,伤了我的心,在我最爱他的时候不告而别,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当年你所受的苦,你难道不想让我也尝一尝吗?”
徐渡说得迫切,喉结也跟着他的情绪滚了几滚。
张颜灵承认,他的这番话,她也设想过很多遍,她深夜的每一滴眼泪里,都镌刻着他的名字。
可她只是淡淡地抬起头:“比如呢,怎么让你尝到跟我一样的痛苦?”
徐渡正色:“跟我在一起,肆无忌惮地从我身上攫取你喜欢或需要的一切,真心、、资产、人脉,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利用我、驱使我,甚至侮辱我、打我骂我都可以……”
“呵……”张颜灵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自己听听,这合法吗?再说了,我又没有s/的癖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徐渡,我怨恨过你。”张颜灵长舒一口气,态度柔软也认真:“你能想到的所有诅咒,我都曾经暗暗用到你身上。但是徐渡……”
张颜灵的眼眶有些湿润起来:“我想祝福你。我们两个得互相祝福,过去的才能过去,我们俩才能放下,你明白吗?”
徐渡的眼眶也被湿意染红:“要是我……不想放下呢?”
“可是我想。”张颜灵的语气不容置喙。
两人无声对峙着,最终……徐渡颓然将手从门上收了回来。
他知道如今张颜灵的心就像一捧沙,握得越紧,它就越想从指缝逃走。急不得,狠不得……
张颜灵开了门,她对徐渡最后说道:“阴差阳错,我们因为事业又有了交集。那以后就当彼此是同事吧,恪守同事的本分。还有,如果我早知道你在澜城,我不会回来。”
张颜灵头也不回地离开。
徐渡的喉头发哽,几乎让他窒息。他有些脱力地单膝跪到了地上,胸口的闷痛让他迟迟直不起身子。他的肌肉又开始不自觉地抽搐,脸颊、胸膛、手臂、大腿……紧接着他胃里翻出一阵带着烧灼感的恶心……所有的这些使得他分外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徐渡本就不喜欢自己,现在因为张颜灵对他的厌恶,他的自厌又更深一层。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挣扎着起身走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