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是我师父周年忌日,我正好回山去瞧瞧。”
朱印穿好衣裳,并未离去,坐在门口的椅子里,静静听他说完,方道:“你留意就好。”紫袖说过正事又叹道:“我还在寺里差一点魔怔,幸亏有位大师唤醒了我……我出外闯荡太晚,大门派的弟子原来都是早早历练——到我这么大,身手应当比我强得多了。不比不知道,只恨自己太没用。”
朱印忽然说:“这不能比。你师父并不曾教你甚么上乘功夫。”
紫袖想起在五龙观听过的江湖位次,便道:“我知道,凌云山的武学,在江湖上排不到最上等。”朱印却说:“你所学的功夫,在凌云山也都只是平平。你的内功,剑法,都没有特别之处。内功尚浅,也是你师父不曾同你多讲进境之法,全靠勤练;剑招更是比凌云剑还要再低一层。”
紫袖听得呆了,结巴道:“那……那是因为我笨罢,师父才不传我甚么高深武学,我学不会的。”朱印道:“你练三毒心法,或者同我过招时,学起来比在山上难么?”
紫袖听了这话,满面震惊之色,越想越是心慌,他茫然道:“为甚么……为甚么师父不教我……他明明嫌我不思进取,还常常罚我。不对,即便当真只教我普通招式,都是因为我驽钝又不努力,软弱又情绪多变,不专心练武,因此才……才学不来更难的……”他向来对这些坚信不疑,此刻却不知为甚么,越说声音越低。
朱印便道:“这些都不要紧,要练武,便须撇下这些包袱。带着畏惧之心,是走不远的。从前不如人,不见得是你当真不如人。”紫袖茫然点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低语道:“我会向前赶的,因为还有许多事要做。”
朱印沉吟片刻又问:“紫袖,你练武是为了甚么?”
紫袖一愣,去看他的面孔,朱印仍是淡然凝望着他,一双眼睛又像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声音也很轻:“是因为身为凌云山弟子,还是因为你师父,因为要报仇?”紫袖迟疑道:“我没想过。为甚么练武……从前是人在凌云山,便以为练武是天经地义的;如今练武,是因为……”他的眼神凝在了一处,逐渐坚决起来,“因为这是我和我师父,唯一能有关联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