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锋沉默许久,终是不忍心再说什么,语气放缓了一些:“小沈啊,不是我们不同意你干这一行,只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你自己的身份、知道目前这个形势。”
他上前两步,道:“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妈妈、为你高叔想想。”
“他们经不起任何的意外了。”
沈青叶唇瓣紧抿,脸色有些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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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
蔡成勇一早就被提了出来,在暗不见光的屋子里待了良久,才终于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动静。抬眸一看,三个高大的男人依次走了进来。
他扯了扯唇角:“警察同志,这是还想晾我一天呐?”
岳凌川显然心情不错,坐下之后同他笑道:“没,我们这不来了吗。”
蔡成勇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斜着脑袋:“这一大早把我带过来干嘛啊,能交代的,我不都交代了吗?警察同志,在我身上浪费口水,没什么意义吧?”
岳凌川反驳他:“诶,怎么没意义?”
他敲了敲桌面上那一沓厚厚的文件:“托你的福,我们全队的同事忙了两天,昨晚总算睡了个好觉了。”
蔡成勇眼皮子跳了跳,目光在那叠白色的文件上一闪而过,旋即道:“是嘛?我昨天晚上倒是没怎么睡好,你们拘留室的床,啧,太硬。”
韦正义在一旁忍不住道:“硬是硬了点,好歹还能睡人,别嫌弃啊。等以后,说不定连这种床你都睡不着了。”
蔡成勇嗤笑道:“警察同志,你也别吓我,没做过的事儿我是不会承认的,你们也别想从我嘴里撬出来什么。”
“这话说得,跟我们屈打成招似的。”岳凌川笑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也讲究依法办案,旧社会那一套,我们是万万不敢用的。”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你也别担心,既然你什么都没做过,那咱们就当聊聊天,你一个人待在那拘留室里,不闷吗?”
蔡成勇笑了:“我无所谓啊,我在哪儿都成,只要别耽误了各位警官的时间,你们的时间多宝贵啊,为民除害,是吧?”
韦正义点了点头:“的确是宝贵,但你放心,说会儿话的功夫还是有的。”
蔡成勇带着手铐的双手瘫了瘫:“那就无所谓喽,各位警官想谈什么,我奉陪到底。”
岳凌川状似困惑地想了想,道:“那咱们就……谈谈感情相关的事儿吧。诶,你今年二十三了吧,还没结婚吗?”
蔡成勇愣了一下,显然没事没想他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饶是他再聪明,此刻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道:“警官这话说的,二十三怎么了?国家法律有规定,不能不结婚吗?”
“没,哪儿能啊。”岳凌川道:“就是好奇,你不结婚,你爸不催啊?老人家不急着抱孙子?”
蔡成勇皱起了眉头:“催不催关你什么事啊,警察同志,你到底想问什么,直说行不行?”
岳凌川摇了摇头:“瞧你这脾气大的,咱们不都说了嘛,随便聊聊。”他转而又道:“你爸不催是真的好,我家里不行,家人都催得厉害,尤其是我妈,过年还跟我说要是今年再不带个媳妇儿回去,就让我不要进家门了,烦呐,是真烦。”
蔡成勇简直有些莫名其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岳凌川又道:“诶,没结婚的话,你谈过恋爱没啊?”
他一副八卦好奇的样子,蔡成勇实在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烦躁地开口:“没有没有,说了没有,不是你这个案子跟我谈没谈恋爱又有什么关系啊?”
岳凌川好像没听到他后面的话,只是问:“真没谈过啊?”
蔡成勇砸了砸手铐:“你到底有完没——”
“那你跟张翠梅,就只是皮肉关系了?”
蔡成勇张嘴正要说什么,脑子轰的一声震响,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
他眯着眼睛看着岳凌川,身体慢慢松垮了下来,整个人不复方才的暴躁不耐,咧嘴笑了笑:“警察同志,你说什么?张翠梅?谁啊?”
岳凌川挑了挑眉:“不认识?”
蔡成勇耸了耸肩:“没听过。”
“啧,那么绝情啊,好歹人家也陪过你那么长时间呢。”岳凌川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蔡成勇眸光轻轻闪了闪,道:“警察同志,我知道你们着急,可也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啊?那我就是不认识她啊。”
岳凌川轻笑道:“那为什么,有人看到你晚上进了张翠梅家的院子?又为什么,我们在张翠梅家卧室的床上,找到了男性的头发,并在里面提取到了你的dna?”
岳凌川拿起一张报告单,对着他敲了敲:“要看看检测结果吗?瞧瞧我们是不是把屎盆子往你身上扣?”
蔡成勇下颌稍稍绷紧了一些,目光扫过那份报告,姜程起身,将它放到了审讯椅的桌面上:“好好看看。”
蔡成勇森森地盯着他,姜程毫不在意,转身又回到了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