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问卢椋。
可是有些内心真实的想法很难精准用文字形容,孙捡恩删删改改,只问了一部分。
卢椋嗯了一声,说的却不是回答。
“年后我们一起去游乐园。”
孙捡恩愕然地看向她,“年后?”
卢椋之前说的大部分是下次,太不确定。
年后至少固定了时间范围。
孙捡恩:“哪个年后?”
“不对,你怎么忽然这么说?”
她的恐慌忽然随着山风狠狠打向她,“卢椋,你不……”
“不是。”
孙捡恩率真直白,总是说得卢椋不知道怎么回应她的热情。
一见钟情像是炸开火苗,早把她们身上的雨点幻化成情火。
但这太匆匆。
人们无数次定义一见钟情,约等于见色起意占了大多数。
明明追求这样的一眼万年,得到了又担心这样的得到转瞬即逝。
卢椋很清楚这种滋味,但此刻孙捡恩的焦灼是她的责任。
一旦她们关系递进,这是共同感官的品评,不是一个人的单纯感受。
她依然没有做到让孙捡恩安心。
“春节过后。”
卢椋早就做好了打算,“喻沐说剧团年后也有公演,她也给我看过你们的工作日历。”
孙捡恩的毕业舞蹈进度一直在推进,她也有无数的烦心事。
立碑是卢椋的工作,她能保证在春节前完成。
孙捡恩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害怕离开卢椋。
她望着卢椋,村落的路灯都是飞鸟的形状 ,似乎用了什么工艺,开灯的时候有种火苗的簇簇。
好多话难以启齿。
她把棉花糖捏得团团转,卢椋知道她有话要说,耐心地等她开口。
“卢椋,我不想和你分开。”
“一天……”她深吸一口气,“半天、几个小时都很煎熬。”
“对不起。”
她又忽然道歉,不知道卢椋盯着她鼓着的侧脸都目不转睛。
很多时候都是孙捡恩看卢椋居多,卢师傅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哪有这么大的魅力。
可是喜欢就是这样,怎么也看不够。
腻也是天方夜谭。
“我有时候想,要是你不工作,能永远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会努力跳舞,努力工作,像谢学姐那样有自己的资产,可以养得起你……”
谢漩也是孙捡恩幻想未来的方向,剧团的很多前辈也可以是孙捡恩参考的素材。
没有一模一样百分百重叠的人生,孙捡恩参考得眼花缭乱,只知道她不希望成为李栖人。
那太沉重了。
孙捡恩同样不希望自己成为孙飘萍,给了她生命,却断送了自己的一辈子。
她不知道其他女孩子会不会想,如果妈妈不生我会怎么样。
孙捡恩想过很多次。
如果妈妈不生我,是不是和李栖人永远在一起了?
如果妈妈不生我,就算和李栖人分手,她也有无尽的可能。
两个人的人生也不会因为我合成一段。
她焦灼的时候浑然忘我,说话更接近呓语。
好在周围无人,卢椋给她围上的粉红小豹子围巾阻挡了南方冬天室外钻脖子的冷。
孙捡恩戴着的小熊发箍还在闪烁,气球吊在卢椋的无名指,那是孙捡恩的私心。
她的真心随着气球飘摇,这一切难以和朋友,难以和老师说的话还是有出口。
孙捡恩认定的灵魂出口近在咫尺,她把不健康的占有欲,隐秘的自我厌弃和不道德的设想对卢椋全盘托出。
“卢椋……谢学姐的女朋友就是这样跟她一起的,但她说不喜欢。”
“她希望对方有像她一样可以热爱,并且为之努力一辈子的事。”
孙捡恩声音哽咽,含泪的目光比头顶的星星还闪烁。
卢椋的心从未如此平静,或许这只是心海海底爆炸的前兆。
海底的生物会因为这样的爆炸颠沛流离。
卢椋这一瞬间想,如果她这辈子注定要为谁颠沛流离,那个人是孙捡恩的话,她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