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拨通某一个号码,对着那头道:“回来吧,人走了。”
一位气质淡雅出尘的女人脸上敷着黑色的面膜,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从楼上下来,瞥见阳台外面男人的身影随口问了一句,“管家,我听荷姐她们说小景送了什么东西回来,东西呢?”
管家躬身回答:“回夫人,少爷送了一架星梭回来。”
“他又买星梭了?”
管家:“不是的,就是少爷一直在开的那架。”
岚心,也就是景邈的母亲,愣了一下说:“合着空手来的呗,他人呢?”
管家:“少爷已经成功被鹿医生捡走了。”
岚心知道有这么一位小鹿医生,只不过没见过面,上一次管家回来的时候提过,说景邈认识了个新朋友,对人家的态度似乎还挺不一样的。
听管家说完这一场刻意蓄谋的蹭星梭始末,岚心哭笑不得,“办法也忒笨了点,也是难为了那孩子没拆穿他。”
另一头,鹿知阑和景邈已经到了联盟主区。
雪停了。
晚上九点,正是最繁华热闹的时段。
地面上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空中星梭同样川流不息。
虽然主区平时人也很多,但是今晚格外多。
鹿知阑看向外面,发现大部分星梭都往同一个方向去。
他小声嘀咕:“奇怪,今晚是有什么活动吗?人好多。”
景邈不经意道:“是因为星海的缘故吧。”
星海?
鹿知阑想起来了。
他白天刚刷到大家对星海的讨论,似乎是难得一见的天幕星海,据说雪后的天空很干净,许多平时看不见的小星球会短暂出现几天。
到了晚上,这些星球受到光照依次亮起来时会形成各种繁复华丽的星图,如同一幅被神之手执笔描摹的神秘画卷。
难道就是今晚吗?
鹿知阑稍微有点在意。
景邈看着他,“星海,你想去看吗?”
鹿知阑转头,刚刚有点走神没听清,“你说什么?”
景邈顿了顿,换了个说法,“你等会还有事吗?”
鹿知阑摇头,“没有。”
景邈目光灼灼,认真道:“那一起去看星海吧。”
观星台。
顶层的平台上已经站了很多人,负责传送的直达电梯上上又下下,每次门一开又往平台扔下一群人。
有的人懒得排队等电梯,索性慢悠悠爬楼梯上来。
电梯打开,平台上的众人听到声音后随意瞥了一眼,视线却猛然被里面走出来的两个高个子男生吸引。
原因无他,长得好看。
不戴口罩的那位眉眼精致,清冷卓绝。另一位虽然带着黑色的口罩,但突出的眉骨下深邃如雪夜寒潭的双眸也足够让人心里一跳,不敢与之对视。
顶着周围似有若无的打量和注视,鹿知阑和景邈来到了平台的一角,这里有些迎风所以人不多。
景邈自然而然走到迎风的位置停下来,正好挡住了时不时乱吹一下的细微寒风。
鹿知阑在他旁边站定,微微仰头,头顶上是蓝黑的天幕,灯火的光影勾勒出完美的侧脸,漫天碎星在他的眼里闪烁。
景邈侧目,视线落在身侧之人的脸上,几乎移不开眼。
天幕上的星星在某一个瞬间然全部黯淡无光,周围响起众人的惊呼声。
“要来了!”
下一秒,连成线的群星接二连三地亮起来,光影和色彩的碰撞,将无形之物化为有形,相映成趣,宛如画家一笔一划在画布上勾勒出的璀璨星图。
又像是流动跳跃的音符,在指挥家的手中跳跃流淌,上演一场无声似有声的恢宏乐曲。
“哇~”
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曲终人未散,流动的星海消失后,观星台上的人们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散场时,不少人嘴里还在念叨着还想再看一次。
直达电梯里三层外三层,鹿知阑站在人群外估算,如果现在排队,估计一小时后才能坐上电梯,于是他转头和身侧的景邈说:“我们走楼梯下去吧。”
爬楼梯的人也很多,但是好歹能蜗牛式移动。
景邈自然没什么异议,点头应下。
但是鹿知阑没想到的是,蜗牛般的移动速度,就意味着人挤人。
他们刚下一层就被挤得寸步难行,鹿知阑原本走在外侧,冷不丁身后窜出来几个人从他左手边的空隙钻过去,鹿知阑肩膀被撞了一下,往旁边一歪,景邈眼疾手快把人揽进怀里才避免了摔倒,冷下脸看了一眼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顿时寒毛竖起,吓成鹌鹑,老老实实不敢再乱窜。
最后实在受不了背后的森然冷气,又故技重施,溜到前面去了。
景邈和鹿知阑换了个位置。
一路相安无事地下了两层,变故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