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了,他说,他要成为比父王更优秀的领袖。”
阿桑格娅已不再流泪,只是骄傲道。
“至于小律……如果我还在罗夗,或者,一切会不一样。”
如今,她的话中只剩释然。
萧九矜深深地叹了口气,望向她说:“我答应你。”
“若你不想再受酷刑,一会便寻个机会,自戕吧。”
她转过身去,不忍地垂下眼眸。
她拉开了牢房铁门,铁门划拉在石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萧璟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好了?”
萧九矜点点头。
萧璟与她一同走入牢房,阿桑格娅站在墙边那还未拾走的火盆旁,见他二人进来,缓缓开口:“太子殿下,方才您想知道的事,我已经全数告知于郡主。”
随即,她便拿起那已熄灭了的火盆里,已冷下来的烙铁棒,将那棒上烙铁拔去。
如此便只剩下一光秃秃的尖头火棍,握在了她的手里。
萧璟大惊,一个箭步上前;但阿桑格娅还是先他一步,用力将那尖头铁棒,刺入了自己的心脏中。
一身囚衣被鲜血染红,小公主便如同开败了的鲜花,倒在了地上。
萧九矜见着从阿桑格娅心口血洞里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在她的身下,汇成汩汩血河,一直流到了自己与萧璟的脚下。
萧璟才着血走上前,一手扶着衣裳,一边弯下腰去用另一只手去探阿桑格娅的鼻息。
“死了。”他起身,转向萧九矜说。
萧璟的语气很是平静,萧九矜却看见他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探究。
于是,她微微撇过头去,避开了萧璟的眼神:“兄长想问什么?”
“她方才,对你说什么了?”萧璟轻声问。
哪怕是亲眼见证“重犯”自戕,他的语气依旧平和。
“她说,刺杀陛下是她自己的主意,与罗夗无关。”
萧九矜说。
萧璟点了点头,笑笑。没说信或不信,只是说了声“那我们走吧。”便率先迈开步子,向牢房外走去。
萧九矜沉默地跟上。
二人出了诏狱,与狱中黑暗潮湿不同,狱外日光灿烂,春风微暖。
萧九矜眯了眯眼睛,却是万分感慨。
草原的小公主生长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如今却死在了异乡阴暗的监牢里。
“我入宫一趟,面见父皇将罗夗公主身死一事禀报。”
萧璟说。
“见你方才欲言又止,可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问。
萧九矜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可她还未说话,一低沉的声音便从旁传来:“乐安。”
萧九矜忽的回头,见谢绍从马上下来,朝他们走来。
“太子殿下。”他向萧璟行礼道。
萧璟亦回礼,却是不再看他,反而向萧九矜问道:“刚刚你……”
“兄长,小九无事。”萧九矜打断萧璟的话,说。
虽说她如今与谢绍的关系有些尴尬,但阿桑格娅的请求,比起告诉萧璟,不如让谢绍去做更加合适。
“好,那我便回宫去了。”
萧璟见萧九矜改口,也是笑笑未说什么,只是婉言道。
“昭王殿下,再会。”
萧璟的马车逐渐走远,唯留萧九矜与谢绍二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谢绍看了萧九矜好一会,最终还是未开口,向诏狱内走去。
萧九矜拉住了他:“不用去了。”
“阿桑格娅死了。”
谢绍回过头,停下了脚步。
萧九矜松开了拉着他衣袖的手,抬头看向他。方才没敢在萧璟面前表露出的情绪,此时终于翻涌,令她品出些苦涩来:“今天这事,你参与了多少?”
谢绍沉默,只是目光沉沉地望向她。
“我只是没有阻止。”他说。
他的语气十分淡然,萧九矜却是嘲讽地笑了,没再说话。
萧以薇的及笄宴从几个月前便开始准备,谢绍常常初入宫廷又在宫中多处有眼线、还对罗夗的催眠之术有所研究;怕是在最开始,阿桑格娅准备罗夗的乐器时,他就已经知道阿桑格娅想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