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没打算多留,直接带着哥莱瓦回了旅店。
“那群老东西,手段到什么地方都是一样,”尤卢撒脱下外套给伊斯维尔披着,以免他着凉,一边暗骂,“以为谁都和他们一个样子?”
看他的反应,伊斯维尔也知道那兽人应当是旁的人派来的。
先前在塔上的遭遇只是个开始,各国贵族惊觉竟有如此强悍的魔法师和魔族战士来了阿鲁文,这些日子里,两人被迫接待了不知道多少大大小小的贵族,门槛都快被他们踏破了。
伊斯维尔也没想到,他已经明确拒绝了所有邀请,对方还不肯死心。
“总归明天就要离开了,走了就好了。”伊斯维尔搓了搓尤卢撒的头发,叹道。
两人一路回了下榻的旅店,伊斯维尔的衣服满是酒气,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尤卢撒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打发他去洗澡。
伊斯维尔还惦记着要给尤卢撒上药,尤卢撒的伤看着吓人,只是魔族的自愈能力极强,又有伊斯维尔的魔法和药剂双管齐下,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伊斯维尔坚持还要再涂几天药,尤卢撒也只能随他去了。
“又不把头发擦干,”伊斯维尔无奈地搓了搓尤卢撒湿漉漉的银发,掌心流淌的魔力温热,小火炉似的将湿发一点点烘干,“伤怎么样?我给你上药。”
尤卢撒小小地抱怨了一句什么,但还是依言拉下了衣服。
那道疤很长,从后背中部一直延伸到腰际,最底部与腰间的魔纹纠缠在一块儿,一深一浅地分明,再下面就是堪堪搭着尾扣的尾巴根。
“看上去差不多了,”伊斯维尔的指尖轻轻划过伤疤仍有些粗糙的表面,转头去拿药,“今天最后一天,之后就不用涂了。”
他没察觉到,尤卢撒不受控制地一颤,胡乱地应了一声。
不太妙。尤卢撒想。
偏长的额发垂落下来,掩去他眼底思绪和面颊微红,双手在身侧攥紧,尤卢撒尽量放松,以免被伊斯维尔看出异常。
现在他只求这一切快点结束,免得他……
微凉的药膏被轻柔涂抹在后背,尤卢撒发觉伊斯维尔的手似乎比刚出门那会儿要粗糙了些,大约是在野外的时候活做多了,虽说总体上还是修长漂亮,尤卢撒还是觉得心疼。
这心态很奇怪,尤卢撒心里清楚出门在外不可能什么苦头都不吃,可他还是会反复去想,自己到底有没有保护好伊斯维尔,有没有履行最开始对伦塔,也是对他自己的承诺。
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再生能力,伊斯维尔的左臂……就没有了。
尤卢撒不敢回忆自己看见那条断肢时的情绪,想到伊斯维尔会受伤,哪怕只是一点,尤卢撒都觉得心里堵得慌,在这次之后愈发严重起来。
他出神着,没留意到伊斯维尔早就已经抹好了药,垂眸陷入沉思。
尤卢撒是不是又瘦了些?之前他的腰有这么窄吗?
伊斯维尔不太确定,目光又落在尤卢撒的后脖颈上,指尖轻轻蹭了上去。
尤卢撒打了个激灵,后颈的手很快便游离到锁骨,试探性地蹭了两下,似乎在测量深浅。
“你干什么?”尤卢撒往后躲了躲,不自在道。
伊斯维尔顿了顿,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瘦了?”
这话戳到了尤卢撒的痛点,他锻炼向来一天没落,对自己的体型也算是有自信,他以为精灵嫌自己太干巴,有些不满意。
“哪儿瘦了?”尤卢撒不满道,他一把抓过伊斯维尔的手按在了自己腰上,“你说我壮了还差不多。”
掌心接触到柔韧的皮肤,伊斯维尔不由得一愣,不知怎地贴在那儿半天没敢动。
偏偏尤卢撒还火上浇油:“是吧?你敢不敢脱了比比,说不定我还比你……”
伊斯维尔俯身覆住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剩下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尤卢撒不自觉松开了伊斯维尔,他感觉到精灵的手缓缓滑到了后腰,在尾根处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