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得诡异,只觉得心安。
那是从前的他,给自己留的路引。
他闭目凝神,思绪如同纷飞的雪花,在脑海中缓缓飘落,逐渐汇聚成一条清晰的路径。
过去几次的穿越经历并非按照时间顺序线性展开,而是如同打乱的拼图,错乱交织。
他深知,若要揭开迷雾,必须先将这些碎片一一拾起,重新拼凑。
于是,他将自己沉浸在悠悠的岁月长河中,让心念随着河水的流淌,细细整理起错综复杂的时间线。
一幕幕往事如同电影胶片般在脑海中回放,他开始将这些事件按照前后顺序逐一排序:
他先被选中成为了圣子,襁褓中就和母亲离别,入了宫中,长年累月地清修。
他的法术越来越好,每三年参加一次莲国的武道大比。
在一次次的比拼中,他逐渐崭露头角,也与景莲生结下了不解之缘。他们几乎每一次都要在决赛中相遇,互相切磋,互有胜负。
身在樊笼的他,难以自抑地爱上如鹰击长空的景莲生。
而景莲生么,本就对莲教没有好感,他那些暗恋的举动,更被景莲生视作居心叵测。
陪伴身边的伯劳看出了他的想法,怂恿他给景莲生送赠相思铃,却反而加深了景莲生对他的不信任。
也许是出于这种不信任,景莲生偷偷跟踪外出除魔的他,发现他在外出的时候会乔装易容,挥霍钱财,纸醉金迷,全无平日那清冷圣子的模样。景莲生更认定他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和莲教的其他败类是一丘之貉。
敌国侵扰边境,景莲生为民请战,却遭到了皇帝的斥责,罚跪宫门。
……
理清了这些时间线后,白情迅速找到了一个关键的锚点:在景莲生跟踪自己和敌国侵扰边境中间隔着好几年,这几年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是他要一探究竟的地方。
他溯洄而上,拿起了定点的那一盏浮灯,吐气一吹,灯光即灭。
他眼前一暗,灵魂就穿越过去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成为辞迎的时候,他惊呆了。
他坐在景莲生身上。
不是十分正经的那种坐。
是比较动态的,剧烈的。
不但可以说是坐,也可以说是骑,或者是乘!
第46章 无药可解
乱了乱了乱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算了算了算了!!
先享受再说!!!
活着的景莲生,多么好啊……
温热的,灼热的。
呼吸的,急促的。
潮热的,泛红的。
活色生香。
他坐在景莲生身上,俯瞰着躺在床上的景莲生。
景莲生脸色赤红,双目紧闭,如同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一样。
白情这才察觉到情况不对劲。
白情凝神静气,让破碎的记忆涌入脑海,他终于想起来现在是什么状况了——
在民间执行任务挥霍公款,却被景莲生逮个正着。
景莲生正挥剑要刺向白情,白情却委屈大哭。
景莲生收剑入鞘,气恼不已:“你到底哭什么?”
白情思维紊乱,脑子像是一团浆糊,他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我招谁惹谁了?我只是想吃顿饱饭啊!我容易吗我?”
景莲生眉梢微挑,没料到白情会说出这样的话。
片刻的沉默后,景莲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你们莲教连一个烛台都是青瓷白釉,你身为圣子,却说自己清贫,这话说出去,谁会信?”
白情心头一沉,被一盆冰水浇透。
他清楚地意识到,无论自己如何解释,东宫和莲宫泾渭分明,而景莲生早已认定了一切,不会给他半分信任。
他抬起手,指尖拭去脸上的泪痕,重新戴上属于圣子那一副冰冷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