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洲起身与酒酒前脚后脚的离开,徒留越想越觉得古怪的小阁主。
戚棠想,她们两个熟吗?
她们背着她有小秘密了?
戚棠惊了,她尝试竖着耳朵偷听,却只能听见她们脚步越来越远的声音,直到最后一点也听不见。
戚棠:
是真的在防她。
戚棠超委屈,委屈死了。
走了很远,四下无人。
扶春如今并不非固若金汤。
酒酒问她:那日镖上的信件,是你吗?
说辞隐晦。
虞洲道:不是。
酒酒信了,又问她:你对小阁主心存杀意吗?
虞洲袖中的指尖轻捻,没有回答。
酒酒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只是又问:今日是最后一日,是吗?
她似乎心存侥幸。
虞洲垂眼不说话。
酒酒的侥幸被打破,她脸色发白,还记得把布包里的小地图和纸张塞给虞洲。
虞洲没打算接,酒酒说:给阿棠的。
无人时她不叫她小姐,叫她阿棠。
那是山下小镇的地图,标明了戚棠最爱去的店和哪里最好吃的招牌。
我想你清高绝艳,应该不屑于同流合污。此后,小阁主交给你了。酒酒的难过与戚棠有些相像,她转身走,又要回戚棠的小屋。
虞洲不理解:你并不会死,何必如此。
酒酒回眸,就见虞洲衣裳翩然,不沾尘埃,遗世独立,冷淡到无情无爱,丝毫窥不出她曾在漤外的模样
可我再也没有身份做这些事了。
我不能再给她买糖了。
再说了,酒酒轻嘲一笑,那也不是我。
酒酒说得含糊,而二人都心里清楚。
她穿着扶春道服,说完话就离开,虞洲低低攥着手心里的纸张,想要一把扬了,又记起今后没人买糖的小阁主。
她也许不知。
她这样嗜甜。
虞洲没选择跟上,只是换了条路走。
屋里的戚棠等困了,捂着眼睛打哈欠,闭着眼睛侧头枕在床靠上。
酒酒来时,戚棠懒洋洋睁开眼睛:哟,聊得这么久,感情挺不错呢?
溢出来的阴阳怪气。
酒酒说:感情不好,和小姐感情最好。
虽然敷衍得很明显,但是听了确实开心。
酒酒一句话都不谈她和虞洲说了什么,只是兴致勃勃道:小姐,我给你再炖只鸽子吧?
上次那只炖得糊了。
戚棠才不想听这个:不吃。
她眼巴巴等着酒酒再跟她交代两句。
酒酒:那炖只鸡?
戚棠无语:不吃!除了吃就没有别的了吗?
酒酒笑了起来,装傻道:还有别的什么呢?
戚棠不开心,翻身躺进被褥里,气呼呼叫酒酒出门去。
然而房门没想,脚步声顿在床边,戚棠听见她浅浅的呼吸。
不走不走,再陪小姐一会儿。
她忽然热情起来,只是戚棠太困了,就随她去。
后一日清晨。
扫小径的仆从见到了从酒酒屋里蔓延至屋外的大片斑驳血迹,发黑腥臭。
所以戚棠怎么等也等不到酒酒时,披了件外衣,下床到了屋外,听见了近乎尖声的惊叫。
她伤口仍疼,却不再随时随地都会崩裂。
叫声来自酒酒的住的方向,戚棠直觉作祟,忽然心里慌,怔了一下小跑着过去。
看到了大片血,仍是不信,停在门口,迟迟不敢进。
人越来越多,虞洲默默推开了看热闹的人,站在她身后。
戚棠总会捂眼睛,困了会捂,打着哈欠捂着眼睛,尴尬时候也会捂,偏偏此刻愣愣睁圆眼睛,一眨不眨,连逃避都忘了似的看着酒酒惨死的模样。
那是与她自幼相识的交情。
熟悉的眼死死瞪着,她脖颈翻下,露出半截伤口和内在文理,骨骼与血肉交错,血淌了一地。
戚棠手心抵了抵太阳穴,觉得疼的慌,书里和梦在眼前脑海中交错浮现。
愈是慌乱心焦,愈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她会孤零零死在囚笼里。
也知道她那时身边空无一人,却不知道竟然是这样没的?
现实和梦里差距分明很大,可是又在某些瞬间不谋而合。
她张了张嘴,嗓子却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卡主,连喘气都变得困难。
她眨了眨眼,顷刻被泪意洇湿的眼睫乌黑的能坠下水光,她茫然的看了眼虞洲。
虞洲手脚冰凉,偏偏手足无措,看着小阁主眼睑落下一滴泪来,她分明清楚的知道,又偏偏要问:你看见什么吗?
是生平第一次,虞洲觉得难以回答。
不需要虞洲回答,戚棠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那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