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和孙雨蝶没什么区别。
孙雨蝶明明被他拒绝了还非得缠上来,他又何尝不是呢。他也被张素拒绝过,心里不还是一样想缠上去。
他劝孙雨蝶早点放弃,自己却又不肯放弃,他对孙雨蝶说这种事情勉强不来,他似乎也该这样劝劝自己。
内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绝望,霍烯这次真被伤到了。
几天后,他生了病。
低烧,面色苍白,不肯吃药。
这可把余飞鹏急坏了。
“哎哟喂,昨天变温,让你不要去打球,你非得穿短袖去打球,着凉了吧?”
“你当你是铁打的身体可以胡乱造啊?”
霍烯不为所动。
“行吧行吧,瞧你那副鬼样子,赶紧去医院挂两瓶水,很快好了。”
“你要是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去,我请假陪你去,行不?”
霍烯继续不吭声。
“你到底想怎样啊,自己硬扛?吃点药不好吗,非得自己扛?”
“小心越扛越严重,还是早点去看医生比较好。”
霍烯脑瓜子被吵得嗡嗡的,他泛白的嘴唇微启:“你能闭嘴的话,我很快就会好了。”
余飞鹏:“……”
又不能真把霍烯扛到医院,出于无奈的余飞鹏只得来求助张素。
“霍烯感冒了,发着烧呢,死活不肯去医院看看,打算自己硬抗,我劝也劝不过,他不听我的,你能不能去劝劝啊?或许……或许他听你的。”
张素没表态。
余飞鹏立即竖起四根手指发誓:“这次我真没骗你,句句属实!”
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上次是骗人,余飞鹏毫无察觉,继续恳求:“算我求你了,你去劝劝吧,我看现在也只有你的话他能听听了。”
“行。”张素犹豫片刻,答应下来。
“好耶!”余飞鹏欢天喜地,激动得差点抱起张素转两圈,好在他忍住了。
他偷偷把钥匙递给张素,“你等下上完课过去吧,我下午就不回去了,要去网吧开黑。”
做好事不留名的余飞鹏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
——
下午上完课,张素去医务室买了两种感冒药,又去食堂点了一份皮蛋瘦肉粥。
她拎着钥匙来到霍烯的住所,打开门,里面一片寂静。
霍烯躺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动静,以为是余飞鹏回来,眼皮也懒得耷拉一下。
直到房门被敲,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能进来吗?”
霍烯怀疑自己幻听。
怎么生病了,脑子里都是张素的声音?
呵。
这破脑子,能不能想点别的。
霍烯没理会,翻了个身,闭上眼生自己的闷气。
房门咔嚓一下被推开,迟迟没得到回复的张素轻轻推门而入,与揪起脑袋查看动静的霍烯正好四目相对。
嗯?
原来不是幻觉?
霍烯一下子翻身坐起来,动作灵敏得仿佛不是生病之人。
他嘴唇动了动,想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里又生着张素当日不介意的气,别别扭扭地梗着脖子,心里好奇死了,偏偏强撑着不开口。
张素将粥放到他面前,拿出来药来,劝道:“不去医院总得吃药,先喝点粥再吞药吧,空腹吃药对身体不好。”
霍烯不吃。
得,他明白了,肯定是余飞鹏那小子的主意。
平白无故把人招来,人家大概是看在余飞鹏请求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地来一趟吧。
霍烯重新往床上一趟,也不去理会身后的人,闷闷道:“我和什么人交往你一点也不在乎,我生病你在乎做什么。”
张素无奈地摇摇脑袋。
头一次发现这人还挺幼稚。
她取出一支体温计递过去,“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做什么也别亏待自己的身体,来,测一测你高烧多少度了。”
张素平淡温和又公事公办的语气听得霍烯一阵愠怒。
看吧,这就不耐烦了。
果然是看在余飞鹏那小子的面子上才过来的。
一时头脑发热的霍烯翻身坐起,直直望着她,冷冷发问:“你有什么身份来劝我?”
明明丝毫不在意他,也不介意他和别的异性有接触,那她在这里劝他吃药,是出于什么理由?
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两人,不觉得尴尬吗?
“是,我的确没什么身份。”张素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她冷冷放下手中的药,转身便走。
快要离开房间之际,身后一阵风似的热潮用来,结实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滚烫的胸膛贴在她后背,如烫手山芋一般,灼得人生疼。
霍烯喑哑的声音擦着她耳边响起,“对不起。”
感受到对方将脑袋埋在她肩上,她一时站着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