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别再做多余的事情。
随后,他入营以来第一次向自己的收养者求助,经由李教授安排从双人宿舍里搬了出去。
半年的训练时光转眼就走到尾声,大大小小的考试里,席昭始终维持着第一的神话,也始终孤身一人,偶尔和越熙对上目光,那人神色愈发复杂。
“少年班”的名额会综合平时成绩与最终考核一起选出,席昭不必怀疑,二十张录取通知书里必定有他的名字,而“青训营”里被称为“小太阳”的越熙名次却一直徘徊在二十名左右,能否入选还是个未知。
认真统计了所有学生的过往成绩后,越熙宿舍里灯光一夜未熄,最终考核前的假期,他请了几个和自己成绩相近、但家境贫寒的学生一起去越家旗下的酒店吃了个饭。
几个小时后,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越熙从未如此开心过,他想着,就算只是挨着末尾进入了“少年班”,也与那个人更近了一步,独一无二的“少年班”,独一无二的同伴,也许那时他就能得到多一点——
一道修长剪影静静站立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素白月色沐浴晚风,勾勒出年少的青涩与单薄。
越熙的心脏忽然猛烈跳动起来,不是欣喜,而是难以言说的恐慌与紧张。
又一次,席昭重复了那句话——
“别做多余的事情。”
越熙眼眶通红,几乎要滴下血泪,但仍旧挤出几乎要和自己融为一体的“笑容面具”,笑着问:“进了&039;少年班&039;,是不是就有资格成为你的朋友了?”
席昭说:“不是。”
……
最终考核结束,越熙考到了有史以来最好的名次,所有人都向他送出祝贺。次日,组委会宣布取消越熙及多名考生考核成绩,原因是“集体舞弊”。
“青训营”基地解散的那天,从来阳光开朗的男孩冲过来对着席昭疯魔般地嘶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举报了我?!!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了为什么还要来阻拦我!!我就那么不配赢一次吗?!!一次都不行吗?!!”
“我想离你更近一点有错吗?!!”
保安冲过来拦住越熙,和他面容几分相似的越澜也跑过来,一边哭泣一边紧紧抱住自己的哥哥。
离开之际,越澜了回头,她看着喧嚣之外、无论发生什么似乎都不会有半分动容的黑发少年,忽然露出怨恨至极的目光:
“你这种冷漠的机器……一辈子都不会有人真心对你!!!”
女孩用最甜美的声音说出最狠毒的诅咒,那声音久久回荡在这片天空之下,好似真如她所说的机器一样,席昭连眼神都没有改变分毫。
片刻之后,眼角已经泛出细纹的学者从身后的树荫里走出:“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监考组早就发现了&039;舞弊&039;?”
席昭只平静道:“不建立在信任之上的对话,不具备任何意义。”
“真是可惜,”学者沉默片刻,“难得你主动向我求助两次。”
很多细节,已被嫉妒和偏执冲昏头脑的越熙其实都没有注意,比如从来不与他人交际的席昭为什么那天会出现在越氏酒店门外,比如那句“别做多余的事情”,后面还有一句“一切都会正常”。
“少年班”的意义何其重要?从进入“青训营”的第一天起,考核就已经开始了,除却成绩,每个学生的心理状态、交际能力、抗压极限等等都被一个庞大而隐秘的“监考组”观察着。
临近最终考核前,席昭第二次向自己的收养者开口,他说,我要知道你们确定的名单。
所有了解内情的老师全都傻了,下意识看向坐在正中央的李教授。
学者:“你知道了?”
“对,”黑发少年说“从一开始就知道。”
从一开始,他就猜出这场考核是怎么回事。
一老一少,面无表情的两张脸对视良久,最终学者递给席昭一份《第一届“少年班”花名册(初定版)》,越熙的名字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