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内容可判断与他交谈的是当时的五金厂负责人,他们在商量如何招更多的人,安排他们上夜班,到地下矿洞工作。
负责人的回复是:“大哥,先缓几天,上次下面塌方死的几个人尸体还没解决,跟村里说是送他们外出学习,村里有人起疑心了。”
赵勋:“麻烦,找个隐蔽点的地方烧了。”
“知道的,大哥,还要继续往下挖吗?我担心厂房会倒。”
“笨蛋,当初怎么跟你交待的,厂房做掩护,要往外建,建的越大越好,加紧速度吧,赶在厂房倒之前给我挖出来。”
后面是一段杂乱的脚步声,录音应该为父亲所录,关键时候差点暴露,匆匆离开现场。
内存卡里的照片清晰的记录着鑫辉五金电镀公司厂房底下藏着的罪恶。
底下黑压压的全是瘦骨如柴的男人,那些熟悉的面孔,有本村的,有外村的,他们的双腿装着电击镣铐,眼神空洞,而他们的旁边,堆放着同伴的尸体。
另一张卡里存着父亲的一段录像,父亲端坐在镜头前,头发几乎全白,他对着镜头视死如归:“我叫黎成健,我实名举报鑫辉五金电镀公司虚假经营,厂房里的机器只是障眼法,其公司负责人与背后大老板赵勋,购买大量采矿设备,将零件拆散运送至厂房,并安排人每晚在厂房底下秘密开采,本人黎成健有证据证明我所说的一切,矿底有着大批工人等待解救,我为我所说的每一句负责。”
黎又瑜第一时间想到赵禹庭,手指放在播号键,又挪开,久未联系,现要似乎不是好时机。
将父亲留下的东西全部备份,一份还是藏回老家的破房间下,这么久没人找,证明很安全;另一份带在身边。
再次回到五金厂,黎又瑜懊悔上一次没有往下挖,这次赶来,厂房存在的痕迹已被抹平,铺满草坪的地面成为新的足球场,工作人员隔着护栏网问他是干什么的。
“老板你好,这里以前是个五金厂吗?我是来找人的。”
“什么五金厂?我是外地人,我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足球场,你说的那是多少年前的事?”
“一年前。”
“开什么玩笑,这里哪里像建过厂的样子?”
待到天黑,黎又瑜带着设备摸进足球场,他用洛阳铲往地下探,底下实实在在的是沙土。
以他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全部挖开。
在老家的第三天,来了位不速之客,苏星洲。
他只身而来,在村子外围找到黎又瑜,“我知道你在找什么。”
黎又瑜坐在废弃品处理厂的废铁堆旁,累的没力气跟他说太多。
“铍镁晶石,”苏星洲吹了声口哨,“他们曾开采过的一种矿石。”
黎又瑜猛地站起来,“你还知道什么?”
“想知道?”苏星洲卖了个关子,“跟我回家参加我的毕业舞会。”
“好,我会准时参加。”
“期待你的到来,我说过的,我要想的一切终会得到。”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次他很仔细,确信没有人跟着他,他的身上也没有被装追踪器。
“很简单,我在网上发布寻人启事,找到你可得一百万,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有观众。”
“寻人启事可以撤了,我会参加。”
回到东远市的安全屋,带回来的证据保存妥当,从灶台下摸出手枪,里面只有三发子弹。
受邀当天黎又瑜准时出现在苏家大门口,骑着一辆刚从二手市场淘来的改装摩托车,没有牌照,改过车速。
苏星洲出门迎接,今天他是主角,穿着好几厘米高的皮鞋,白色燕尾服,像个小王子,“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相对赵禹庭的低调,苏家古典奢华。
苏星洲推开檀木屏风,紫铜香炉古法香薰的烟雾缭绕,黎又瑜慢慢走在地毯上,假装欣赏墙上那幅看起来很贵的字画,借机查探苏宅布局。
“黎又瑜,很高兴你能来。”
“我是为了真相而来,不是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