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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的胡子!丹尼斯!”另一个人影从露台的浮雕后面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随着他的脚步,他身上的积雪不断地抖落下来,弗雷德从肩上抓了一把,顺手拍在丹尼斯的头上。
男孩大声尖叫,“我就知道你那天是故意拿雪球砸我的!”
“我说过你别叫我!我本来都设计好自己的出场了!”弗雷德焦头烂额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加隆,“哈利的签名我明天给你,现在快点走!”
丹尼斯重重打了他一下,一边跑一边回头冲他做鬼脸,弗雷德不甘示弱,连做了三个不堪入目的鬼脸回击,却听见轻轻的笑声。
他转过身来,斯莱特林正抱臂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她穿着浓绿的长裙,单薄又挺拔,像一棵刚刚抽条的橄榄树。
弗雷德的胃忍不住绞紧了。
他眼前掠过许多个幻影,医疗翼里近在咫尺的绿眼睛,倒映着他苍老的鬓发;高地阳光下罗米穿着背带裤抱着玫瑰转过身,黑头发扬起来,露水落在她肩膀上;炉火燃烧声中她鸢尾花味的手腕,和柑橘味的嘴唇;黑暗寒冷的车厢里她颤抖又暖和的体温——
以及更早之前,早到她也不知道,早到他竟然让另一个男孩和他分享了同一份悸动。
魔杖喷涌出明亮的白光,白光织成细密的光网接住被他和乔治的新发明不慎击落的魁地奇球员,黑发女巫举着魔杖缓步走来,绿眼睛里有狡黠的笑意。
“那是谁?”他问乔治,心跳声响彻胸腔。
乔治心有余悸地缩回看台的长椅后,“你不认识她?奇怪,我都知道,斯莱特林的罗齐尔,人还不错,至少不像马尔福那么讨厌,法国口音还挺重,说话跟唱歌似的……”
弗雷德被一阵急促的鞋跟声终止了回忆,斯莱特林的罗齐尔正朝他大步走来,绿眼睛里满是愤怒。
“你就不能!少吃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罗米一边用装满糖果的包装袋追打弗雷德的头一边说。
他们最后停在了天文台的边缘,弗雷德声称如果罗米还不原谅他,他就从天文台上跳下去,罗米说你再威胁我我先跳下去,说着双手一撑坐上了栏杆。
弗雷德眉毛一挑,紧跟着坐在了旁边,罗米低着头不再说话。
他有样学样地低下头,却看到罗米指甲上的绿色,像新生的树叶。
她竟然还为舞会涂了指甲油!
“我真嫉妒那些和你跳舞的男孩。”弗雷德说,说完意识到他选择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开场白,“我是说,我很抱歉,你一定非常生气。”
“气得半死。”罗米晃着脚,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说,“我都想过在舞会前一天给你来个恶咒,好让你未来一周都不停地打嗝。”
弗雷德倒吸一口冷气。
罗米瞪了他一眼。
“可以理解。”他立刻说,“我真是个大傻瓜。”
罗米张了张嘴,“你是的。”她最后说,并不急着原谅他,弗雷德就像听到了她的心声,变戏法似的——尽管他们本来就是巫师——从背后拿出一个大包。
抽绳一拉,他把包倒过来,瀑布一样的小东西倾泻出来,噼里啪啦砸了罗米一身。
“弗雷德·韦斯莱!”她尖叫。
“哦!对不起!对不起!”弗雷德连忙伸手把她身上的糖果都扫干净,糖果和药剂瓶,小纸盒纷纷滚落到地上,弗雷德把它们堆成一堆,小山一样。
“这是我们到现在所有成功的恶作剧发明。”他蹲在地上说,“你可以把它们都用在我身上,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罗米讶异地啊了一声,她拿手来回指着地下的小山,“乔治知道吗,你把你们的发明都拿来——”
她不说了,因为她看见弗雷德双手捧住胸口,表情夸张,他用吟诵诗歌般的语调说:“罗米!你好关心我!”
罗米开始思考她是不是真应该跨过栏杆跳下去。
弗雷德见好就收,“我们都有库存,别担心我,你想先用哪个?”他眼睛一闭,视死如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