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淡写道,“钱捕头他们如此胆大,想必不是第一回犯事了。上回阮巡抚过许是有些疏漏,我已将此事写成信件,托霍大当家交予阮大人。”
沈主簿呼吸一滞,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
竟还能这般秋后算账?
乌典吏气得嘴唇颤抖,还要说什么,却被沈主簿用眼神止住了。
眼下再为些衙役开脱,县令那信上,只怕又要多几个名字。好不容易从阮大人脚下全身而退,若是因为这事儿折了,那可真成了笑话了。
几个衙役而已,即便严少成告状,阮巡抚也未必放在心上,他们些有品级的官员却不能冒险。
沈主簿想了想,给虞县丞使了个眼色。
虞县丞一腚麻木地上前,为钱捕头等人申辩。
“县尊,阮大人而今在边溪,与咱们一个南,一个北,离得着实有些远。钱捕头等人是不是第一回犯事,到底只是您的猜测。您写信过去后,阮大人要料理此事,又要千里迢迢地过勘察验证,着实有些费事。依我看,阮大人明察秋毫,不会轻易被人蒙骗,若是钱捕头等人真犯过事,多半逃不过他的法眼,所以钱捕头他们原先应当是清黑的……”
好话说了一箩筐,严少成才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那便再看看他们的表现吧。”
沈主簿和乌典吏才松了口气,他又轻飘飘地开口:“且先等等,若是后头还有官吏同他们使一样的伎俩,再一并告予阮大人也不迟。”
沈主簿:“……”
乌典吏:“……”
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就这样没了?
这一刻,乌典吏杀人的心都有了。再看沈主簿,表情也没比他好看多少。
原还想着衙役在前,他们在后,让严少成彻底体会一下被人架空,有力无处使的滋味,灭灭他的威风。
等他忙中出错,再一纸诉状告到府里。
届时他若肯乖乖就范,便饶他一回,不然便摘了他这顶乌纱帽。
没想到才开了个头,便落入了严少成的圈套,而今严少成的乌纱帽戴得安稳,他们的乌纱帽却快要保不住了。
严少成或许只是吓唬人,他们却不敢赌。
两人又惊又怒,心里生出一股浓烈的不安,急切地想找人商量对策。遂按捺住火气,同严少成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