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盖红盖头,其中意图昭然若揭。
暗箱换婚。如此胆大包天,欺君之罪板上钉钉!谢玉书、齐王、裴一雪、杜若,一个都跑不了!
“备车。”晋王眼中厉光一闪,“本王要去面见父皇!”
椒房殿外,齐王跟着太监进入殿内。
皇帝从奏折上抬眼,扫过跪地的晋王, 声音听不出情绪:“老四, 急急忙忙求见,所为何事?”
“儿臣要揭发齐王、谢玉书、裴一雪、杜若。”晋王的声音压抑着兴奋,“他们欺君罔上!”
“欺君?”皇帝眉峰微蹙。
“正是!齐王倾心杜若,谢玉书与裴一雪早有私情!他四人不满父皇赐婚,又不敢抗旨,竟行那狸猫换太子之计, 李代桃僵!”晋王语速飞快。
“证据何在?”皇帝放下奏折,目光锐利。
“此刻, 谢玉书胸前孕志已绽,齐王胸口孕志黯淡,便是铁证!”
皇帝冷哼一声:“朕岂能仅凭你一面之词,便要他们宽衣解带,自证清白?”
“父皇容禀!”晋王急切申辩, “去年上元节,儿臣亲眼撞见齐王与杜若暗巷私会!杜若刚被赐婚,齐王转头就求娶裴一雪,还指定叫裴一雪花轿红盖、婚期撞日!再看谢玉书,前脚跪求父皇收回成命,后脚便欣然完婚,后更是与齐王来往密切!桩桩件件,岂是巧合二字能掩?”
“你说……齐王爱慕杜若?”皇帝的眼神陡然转冷,“杜衡当日求旨时,可是言之凿凿,说杜若心悦谢玉书。”
“许是杜若早已变心,亦或是杜尚书……误会了女儿心意也未可知。”晋王辩解道。
“呵,你倒会替他们想理由。”皇帝声音陡然降温,“既有此等疑心,婚宴之前为何缄口不言?偏要等到木已成舟、新人礼成,才来告发?”
“父皇…儿臣……儿臣也是方才参透其中关窍,这便速速入宫面见父皇。”晋王心中一堵,直觉皇帝又在偏袒齐王。事到如今不去追究欺君重罪,反倒责怪起他来?又不是他欺君!
“事关祖宗礼法!双儿嫁人入朝为官,颠倒乾坤,亵渎律法,辱没皇家威严!儿臣愿以性命担保,此四人欺君属实,万不可姑息!”晋王重重叩首,掷地有声。
皇帝盯着他,半晌,寒声道:“意思是,若他们清白,朕就摘了你的脑袋?”
“父皇……”晋王气焰一窒,但想到眼线密报,复又咬牙,“还请父皇明鉴!为一己私欲换婚欺君,这是将我皇室颜面踩在脚下践踏!罪不容诛!”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用这项上人头作保了?”
“为护皇家尊严,儿臣万死不辞!”
“好,好,好得很!”皇帝指着他,怒极反笑,随即厉喝,“宣齐王、京兆府少尹谢玉书、其妻杜若、驸马裴一雪,即刻进宫!”
传召的太监抵达谢府,裴一雪和谢玉书正在用午膳。
得知要与谢玉书一起进宫面圣,裴一雪心中暗动。
“有劳公公。”裴一雪不动声色地将一枚金锭塞入太监手心,笑容和煦,“不知陛下除了召见我与郎君,可还有他人?”
黄灿灿的金锭立竿见影,太监笑容真切了许多:“回夫人,齐王殿下和驸马爷一并奉召。”他压低声音,“晋王殿下……已在殿中等候多时了。”
太监离去,裴一雪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四人同召,晋王在场,果然是为了换婚一事。
成婚之时晋王按兵不动,等的就是生米熟饭、无可辩驳的这一刻,想凭那唯一的“铁证”给他们致命一击。
布局多时,鱼儿终于咬钩了。
谢玉书瞅向他,“陛下召见,怎地如此开心?”
“自是开心的,我还未见过当今圣上了。”裴一雪扬起笑,牵起谢玉书的手,身体靠近了些,低声说:“阿书,此次进宫,那位大概率是要问责,阿书只要记得我始终都是杜若便好。”
“问……”谢玉书瞳孔缩了缩。
“嗯。”裴一雪紧了紧人的手,眼神交互间,无需多言,都心知肚明彼此所说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