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之辈亦与之有关。”
贾想迟疑稍许,摇了摇头:“非也。”
陈乐行歪头,可贾想却掠过这个话题,指着另一堆起居册。
“不重要,先来看看闻人曲和先皇的,关注一下围镇。”
陈乐行还想在询问,但贾想却闭口不谈地抱着一堆书籍,囫囵吞枣地翻来翻去。
好在闻人曲与先皇的起居事宜采用了仙家通用的字体,陈乐行很快翻到了重点内容,迅速扫读。
“先皇闻人奏……”陈乐行猛然抬起头,“前往仞州的北川质子中,并无闻人奏这个名讳。”
贾想眼神瞬间凌厉:“你确定?”
陈乐行坚定道:“幼时师尊常常考查我历任质子名讳,我不会记错。”
贾想眉尾不动声色地一挑,恍然大悟:“所以不是闻人奏忘记巩固封印,而是他压根就不会?”
“既然如此,”贾想转头紧盯着那一叠闻人曲的起居册,“谁来教闻人曲魔窟封印术?”
若是如此,三十二年前松动的封印,时至今日都未曾有过修复。
魔息源源不绝地从封印中渗出。
所以围镇的灵晶才会生生不息,从凡人的骨血中积极生长,直至布满整座哭洞。
陈乐行却否认道:“哭洞的魔息并未有增长,其量度是固定的。”
贾想搁下手中的书卷,沉吟不语,须臾间,他抬眸,直戳要害。
“那么,这些年从缺口逃窜出的魔息去哪儿了?”
回想到闻人曲与他的对话,一个猜想逐步在贾想心中成型,他呼吸不由得发紧,脖颈后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三十二年前,祝踏歌前往北川与闻人姐弟共进退。
二十年前,祝踏歌携夫人前往北川与闻人曲同游。
贾想缓缓展开闻人曲的起居注,很快寻找到了对应的时间点。
他不敢再一目十行,只敢逐字逐句地阅读着,良久,贾想才将目光从字词中抽离。
“祝踏歌的夫人娄崖,何许人也?”
贾想开口,清冽的声线早已有些发涩。
“医修,车禾的师叔,医术高明,二十年前早产,落了病根,不久就撒手人寰了。”
“早产?为何早产?”
陈乐行摇摇头,见贾想神情凝重,甚至从中窥见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怒火,他犹豫片刻,道:“有人同我说,是受了惊,祝州主却说是胎儿命邪。”
贾想将手中的起居册递给陈乐行。
“二十年前,娄崖随夫探望老友,路过围镇,发现镇民身上长出了灵晶,便留了下来协助医治。”
“同年,闻人曲前往祈天台,巩固魔窟封印。”
“来年春日,闻人曲携子前往仞州为娄崖吊丧。”
陈乐行很快意识到三者之间的关联,他冷汗津津地抬首,撞入贾想的眸中,银光闪烁,眼底深处的恨意一息间震慑住了陈乐行。
他想安抚贾想,但问题一旦涉及到了祝千龄,贾想淡然的性子便会天翻地覆。
以至于偏激。
“闻人曲想要毁掉围镇,掩盖灵晶,我曾好奇灵晶与她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贾想一字一顿地说:“依你所说,围镇的魔息并未有过增加,但魔窟封印仍然松动,逃窜出的魔息去往何处了?”
陈乐行抿唇,随之贾想的引导,那一间封存在记忆里的阴暗牢房历历在目,不尽的往事有如旋风,将他牢牢地吸入风眼中。
“千龄自小被锁在仞州地牢中,我万分感激你把他救了出来。”
那一道尖锐的女声骤然在耳边撩起,刺痛着贾想的思绪,但更使得贾想难过的,是那一份小心翼翼的情绪。
属于幼年祝千龄的情绪。
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希冀,期待,绝望,麻木。
贾想堪称神经质地摩挲着指尖,他轻声细语道:“陈仙长,你是仞州长老会的人,你应当知道仞州的地牢究竟是什么。”
熟悉的问题再次抛却到陈乐行的眼前,尘封已久的面容与贾想逐渐重合,二人的问题一字不差地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