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颔首道谢。
宋承林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怀夕侧身,想让他先行,不料宋承林望着山间风景,好似没看到她动作一般,怀夕只好和小艾两人互相搀扶并行。
等她们走后,宋承林才转过身,肆无忌惮地将目光落在怀夕身上,看着她和小艾紧紧握住的手,他的眼里闪过一簇精光。
上过香之后已是晌午,山上有禅房供香客休息吃食,一行人简单地用了一顿素斋。
山上的素斋清淡可口,不过,怀夕向来不吃黑豆,小艾将装满素菜的碗递给怀夕前,将里头的黑豆一颗一颗挑回自己碗里。
此举落到宋承林眼里,他似乎有些惊讶,“你当真不爱吃黑豆?”
他的问话有些突兀,不过怀夕没有多想,据实回答:“也不是不爱吃。”
小艾接过话头,解释道:“我家姑娘不知为何,吃了黑豆,身上总会起些小红包,大夫也找不到原因,只好让我们姑娘忌口。”
宋承林听完,脸色有些奇怪。宋承晖笑着说道:“可能是这黑豆犯了妹妹什么忌讳,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吃便是了。”
怀夕也笑着应是。
山上天气多变,用素斋时,忽然就下起倾盆大雨,几人便都去了客房休息,约定雨后再回程。
雨声哒哒,是最好的助眠声,怀夕和小艾太过疲累,两人很快小睡过去。
而另一间客房里,宋承林遣去随从,独自一人站在半开的窗边。
凉风习习,裹着雨丝打在脸上,又湿又冷,宋承林好似感觉不到,目光虚虚地落在窗外的枯树枝上。
泸州的冬日也常常下雨,他突然想起以前。
大概也是这样的雨天,那个时候,怀夕才刚刚被大伯母领回来不久,大房二房俱住在主宅。
怀夕刚被领回来那天,他也还很小,带着两个妹妹在院子外玩耍。
因大伯母每次出门回来,都会带些糖圆点心分给他们,因此看到大伯母的马车到了府前时,他兴冲冲地跑过去,正好看着大伯母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从马车上走下来。
小女孩的衣服脏破不堪,但脸上显然清理过,皮肤干净白皙,一双圆溜剔透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宋承林好奇地问白氏:“大伯母,她是谁啊?怎么衣服脏得跟乞丐一样?”
白氏当他童言无忌,只是笑了笑,“她是大伯母的女儿。”那时白氏还没想好为怀夕取什么名字,歪头想了想,对宋承林温柔说道:“她比你小一岁,你先唤她妹妹吧。”
于是小宋承林主动牵过怀夕小小的手,乖巧喊道:“妹妹。”
站在窗前,宋承林忍不住在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这个妹妹的呢?
怀夕的到来,似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一颗巨石。不知为何,祖母异常生气,就是不肯让大伯母将怀夕计到名下,说是留下也只能充作丫鬟。而向来性子温软的大伯母又异常坚持,不肯听祖母的安排。
那时宋承林什么都不懂,只记得不久后,大伯母就搬到隔壁的小院去。
但这并不影响他常常去找小怀夕玩。
明明他也有两个妹妹,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特别喜欢怀夕。
可能是因为他有两个哥哥,宋承亭和宋承云,同他一样大时就已经显示出异于常人的天赋,读书都是一把好手。
只有他不是。
祖母并不是很喜欢他,父母亲也常常觉得自己不争气,家中两个妹妹鹦鹉学舌一般,常常将母亲教训他的话也挂在嘴边。
可怀夕不同,无论他带着她去偷摘隔壁老秀才的果子,还是给她自己舍不得吃的糖圆,她每每懵懂如小兽的眼神叫他总有做大哥哥的成就感。
可渐渐地他发现,只要二哥一出现,怀夕便可以几日几日地不出门同他玩,如同二哥的小尾巴一样,不管他冷不冷脸,她都贴得紧紧的。
明明他才是对她最好的人。
时间长了,宋承林的心里愈来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