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你也死了。”

她死了？

怎么可能！

她还能呼吸，还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还能闻到墓地里那股混合着腐土与潮湿青草的气息。

她还活着！

维斯塔叹了口气，指引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些横亘在地上人不人鬼不鬼的躯体。

“他们呢，你觉得这些白日里和你聊过天的同伴们还活着吗？”

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属于尸体的苍白。

诡异的一幕幕在岁拂月的脑海中轮播，从死而复生的玛莎到墙角出现的神秘鲜血再到今晚诡异的群体行动……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印证着维斯塔那句话的真实性。

无法理解的现实捆绑着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的恐惧彻底冲击着她那本就脆弱不堪的精神防线。

晶莹的泪珠，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从她那双瞪得老大的眼眸中滚落下来。

维斯塔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他似乎想上前拥抱她，却又因为某种原因，只能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哭。

“宝宝别哭。”他轻声安慰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怜惜，“睡吧，等睡醒了，就会回到教堂，就当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岁拂月看着这个平时一滴泪都舍不得她掉的男人，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哭泣，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无法言说的委屈

“你怎么都不上来哄我！”她带着不悦地骂他。

维斯塔沉默着撩开自己的袖子，平时细白有力地小臂此时仿佛溃烂一样，腐肉里爬满恶心的蛆虫，这一眼胜过千言万语。

她刚想说些什么，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便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的眼皮变得无比沉重，意识也开始迅速地沉入一片温暖而又黑暗的海洋。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好像看到，维斯塔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透明，最终化为点点星光，消失在了冰冷的夜色之中。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阳光透过宿舍的窗户，洒在她那张还带着泪痕的小脸上，带来一丝暖意。

她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自己的床铺上，身上那件黏腻的修女服，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一套干净舒适的睡裙。

她确实回到了教堂。

昨晚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噩梦吗？

可那种濒死的窒息感，维斯塔那冰冷的指尖，和那句让她毛骨悚然的话语，却依旧那么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第五天了。

距离她任务时限结束还有两天。

午饭时间，餐厅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剩下的四个玩家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饿得太久了，看到盘子里那少得可怜的土豆泥和清水煮菜叶，每个人都吃得有些着急，狼吞虎咽的样子，早就没了平日里的体面。

突然，一阵压抑的抽泣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是季瑶。

这个从进入副本开始就一直处于恐惧中的女孩，终于彻底崩溃了。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泪珠砸在被消灭地一干二净的餐盘上，一是因为同伴陈佳寒的惨死，二是这么多天以来积压的紧绷和绝望。

她看着桌对面的叁个男人，语气急促地说道：“我又看到了！昨晚！她们……她们又集体走出房间了！然后一直到天明才回来！”

秦逐舟放下手里的叉子，抬起头，他的问题却有些奇怪，“所有修女吗？”

季瑶愣了愣，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所有！”

这几天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在有意无意的打探之下，他们已经基本摸清了这座教堂的人员构成。

彼此互相摸不到底的情况下额外又做了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八位修女，两位神父，还有一位深居简出的主教大人，除了两个不愿意说名字的修女，他们的名字玩家也全部知道了。

顾言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我在二楼客房的书柜上找到一本书，书上有一个故事……”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传说，古罗马有一位皇帝，为了追求永生，杀死了自己的十几位亲信大臣，将他们的灵魂献祭给了恶魔。”

“作为交换，恶魔赐予了他们虚假的‘生命’，他们白天会过着正常人的生活，然而到了晚上，就会被恶魔控制身体，走出陵墓，制造杀戮。”

顾言的故事很短，讲完后，餐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

这座教堂里的所有npc，包括那个看起来最无害最漂亮的小修女，在本质上……

季瑶一边哭一边反驳：“不可能，那只是一个故事，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