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爷子脸色凝重,伸手攥了一下自己的脖颈,给他做示范:“先被人从正面掐住喉咙,然后往墙上一撞,后脑勺正好?撞到窗台边缘,死不死的不好?说,但是?小伙子肯定短暂的失去意识了。”
李珩点?点?头:“这就是?他脖颈上指痕的由来了。”
“先撞头,再掐脖颈,再勒死,最后吊起来。”
韩老爷子点?点?头,不咸不淡的说:“你有?点?悟性,只可惜私心太重,心思太深。”
李珩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心说什么?玩意儿。
“那您觉得凶手是?谁?”李珩从地上站起来,顺手扔掉了手上的保鲜膜。
韩老爷子缓慢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李珩笑了,低声回道?:“说的好?像您私心不重似的。”
韩老爷子的脸色变了几变,一时间说不出的难看。
李珩转过身,和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无奈的摊了一下手:“既然各位都有?所?防备,也都各自有?各自的私心,那我没?什么?可讲的了,一切是?非恩怨等雨停之后,再下定论不迟。”
……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新的变故,这个自建房里仿佛被下了魔咒一般,让人一旦踏足进来,就很难再安然无恙的出去,李珩虽然在众人面前显得气定神?闲,镇定自若,还能游刃有?余的跟姓韩的老头子分析案情。
可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眼下真实的心境,李珩好?像又回到了刚挨完处分,或者刚跟梁薄舟分手后那个彻夜彻夜睡不着觉的状态里。
只是?那时候他尚且有?忙碌的工作,太忙的时候还能靠工作分一分心神?,让他不至于成天?陷进去。
此时可没?有?这个条件,他每天?一睁眼就要应付新的突发情况,以及自建房里那一整堆让他头痛欲裂的讨厌鬼。
还有?梁薄舟。
他总是?梦到梁薄舟,尽管分手已久,那人仍然时不时的就来扰人清梦,让李珩无时无刻无法安眠。
李珩很烦躁,他坐在门板边守夜,烟瘾犯得厉害,口袋里却没有存货了。
窗外雨势似乎减小了一点,但仍然淅淅沥沥的下着,任平生?和李志斌都睡着了,李珩轻手轻脚的从地上爬起来,自己一个人走到窗边,探出一只手去感受雨的大小。
屋外倏然一下蹿过一道?黑影。
李珩视力绝佳,一眼就看到了那身影,他无比确信,刚刚从窗户旁边蹿过去的影子是?一个人。
什么?情况?
难道?凶手终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现了?
李珩瞬间心如擂鼓,丝毫不敢耽搁,他来不及回头看一眼师父和父亲,直接扶着窗沿长腿一迈,翻身而过,身手极为矫健的从二楼一跃而下。
鞋底踩在湿水淋漓的草坪上,没?有?发出更多的声响。
他沿着那人流窜过去的方向一路冒雨狂奔,大雨倾盆,让他视线渐变着模糊起来,好?在那人大概平时生?活中缺乏锻炼,速度和反应反侦查能力完全无法跟李珩相比。
他沿着丛林没?跑两步,就被李珩一个箭步上前,反拧着手臂强行按在身下。
“我艹——谁!”男人惊慌失措的摔了个狗啃泥,一脸的雨水混合着泥土糊了他一脸,狼狈不堪。
这声音太过熟悉,以至于他出声的下一秒李珩就认出来是?谁了。
他压抑住自己暴怒的情绪,狠命将这人从地上一把拽着提起来,哐当一声抵在树上,雨水从他眉梢滴滴答答的淌落着,将这年轻人的神?色衬得极其?凶戾阴森。
“我就知道?是?你。”李珩一字一句的说。
“温成铄,我就知道?我没?怀疑错人,这些都跟你有?关,是?不是??”李珩用力攥紧他的领子,逼近了他,咬牙切齿:“所?有?凶手都是?夜里出行,什么?祭祖,什么?上山都是?扯淡——”
“放开!你疯了吗李珩!你会毁了整个事情的!”温成铄拼命去拍打李珩的手背,连挣带踹,就差没?一头撞在他身上了。
人在极度惊恐和暴怒的情况下是?可以爆发出与往日极其?不相符的力量的,李珩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按不住他。
这点?他在精神?不稳定的梁薄舟身上曾无数次的体会过,但是?如果?是?梁薄舟在这儿,他会尽最大可能把人毫发无损的安抚住。
顶多强硬一点?攥住对方的手腕,把他用力箍到怀里搂住,以梁薄舟跟他的体力差距,就算气的再狠,也绝无挣开的可能。
不过这种情况过个几分钟,梁薄舟只要闻到他身上的气息,再被李珩哄着平复个几分钟,自己也就冷静下来了。
可惜如今眼前是?温成铄,李珩对温成铄从不手软,巴不得有?个机会弄他,当即屈膝一顶,稍微把控着点?力道?,撞在了对方小腹以下的关键部位。
温成铄瞬间疼的弯下腰去,虚弱惨白?的倒在了树干底下,他喃喃的指着李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