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顺眼,瞧见阿笙与李云相谈甚欢、一起逛街买东西,回来时更是谈到安顿在这里,他心中愈发怒火难消。
可是此时,看着阿笙睡过去的安然模样,黄药师心里的怒气便又渐渐平息了下去,眼眸也变得深邃柔和。
罢了,阿笙不过还是在与他生气,如今正在气头上而已,毕竟琴还留在身边,可见还是珍惜的。
他会等阿笙不再生他的气,然后带他离开。
黄药师伸出手替他拉了拉被角,随即手背在月笙白皙的脸上轻抚了一下,身影消失不见。
第二天,月笙出门便瞧见了黄药师,他正站在一棵树下,背着手,惯常穿着一身青衣,发丝随风微微飘起,侧头望过来时,面容轮廓分明、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他这一身气度,非是寻常人可比的。
因此,月笙也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过来,半晌回神,目光又瞥开,仍旧倔强的没有同他说话。
黄药师走上前,距离他极近,近到那目光看过来时,月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仿佛被他所笼罩着,连呼吸都被牵扯,令人产生些许不自在,耳根也逐渐地微微发烫,他眼神躲闪,脚步忍不住往后一错,便拉开距离。
“阿笙。”黄药师开口道:“果真再也不想理我了吗?”
月笙抿紧唇,眼眸微垂,没有回答他,只是神情瞧着黯然。
黄药师心中有柔情亦有怜惜,刚要再度与他说话,就见李云竟抱着一把琴跑来。
“岳公子,岳公子你看这琴。”李云兴致高昂地跑到近前,瞧见黄药师也在,急忙站定喊了一声:“前辈,前辈也在这里啊。”
面对黄药师他多少显得有些拘谨局促、略微的不自在。
毕竟黄药师与他父亲交好且平辈相称,于他而言便是长辈,他是有些怕黄药师的。
但李云神色呐呐,月笙却主动与他说起了话,道:“这琴是你为我找来的吗?”
虽然有黄药师在这里,但月笙与他讲话,李云还是要回答的,他点头道:“是啊,昨天你不是说你房间里的那把琴要还给你那友人的么,我想你一定是喜欢弹琴的,不然初见时你也不会一直抱着那把琴,所以我才……”
听李云所言,黄药师的面容不禁一沉,转头看向月笙:“你不要那把琴了?”
月笙没有看黄药师,而是对李云说道:“我是要把琴还回去,无福消受,也受之不起,不是属于我的东西便不该再放在我身边。”
“此前一直没有机会提及,现在还回去正好,那人若是不要,扔掉也行,总之,琴不该再放在我这里了。”
“我还要谢谢你,李云,我确实很需要一把新的琴,之后不若我弹琴给你听?”
“好啊。”李云欣然答应,只是过后又小心翼翼地偷瞧黄药师,心下不免颤颤巍巍,好强的气势和压迫感,他怎么觉得黄前辈似乎、不,黄前辈确实是在生气,还是怒极,眉眼显得沉冷可怕,令人不敢多看。
他想要拉着岳公子离开这里,可却又始终不敢伸出手。
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预感,倘若他真的伸手去拉岳公子的话,没准手臂会被折断……
嘶,奇怪,为什么呢?
李云不明所以,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月笙还在说:“昨天你给我的建议也很不错,这里的确热闹又安定,风气很好,我还认识你这位震威镖局的小少爷,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能来找你帮忙,想必你不会不帮我的吧?”
“自然不会。”李云立马说道:“岳公子,你若是遇见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我,我李云必定鼎力相助的。”
“那就谢谢李公子了。”月笙闻言对他笑道:“李公子可真是好人,震威镖局也很值得信任,所以我……”
“阿笙!”黄药师骤然打断月笙的话,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你非要惹怒我不可吗?”
月笙这才终于转头去瞧他,没有李云的受惊被吓到,他面上一派淡然道:“黄兄这话是何意?我一直都在与李公子说话啊,又没有在与黄兄讲话,谈何惹怒?还是说,我有哪句话讲的不对吗?那倒请黄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