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公主在朝堂上表现同样亮眼,朝会上,立于群臣面前不卑不亢,提出的科举改制一事,利国利民,可见她心怀万民,并非自私自利之辈。
太子也好,大公主也好,都是眼中只有皇位的皇嗣,有朝一日,太子登基或大公主上位,大庄不一定能变好。
身为皇帝,眼中没有国家,没有百姓,那便是下一个当今陛下!
在覃韵诗看来,当今陛下简直是庸碌无为之君的代表,前半生他兢兢业业,为了得到皇位,稳固皇位,做了许多明君才做的事情,骗了许多人。
现在他老了,意识到自己皇位稳固,就开始回归本性。
庸碌无为比昏庸无道强一点,是覃韵诗对皇帝最高评价。
李暮歌也很满意覃韵诗,她非常高兴自己手底下又有了一位高级人才,只是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得再接触看看。
覃韵诗离开前特意跟李暮歌说了一句。
“殿下,覃家的请帖还送到了姜家,姜老将军届时应当会来贺喜,听说他此次来长宁,带回自己两位孙儿,有意为两位孙儿在长宁寻两桩好婚事。”
李暮歌明白了,这是在提醒她,如果想要争,最好是能抢一抢兵权。
此刻李暮歌才有了自己马上要进入夺嫡战场的实感,兵权将是她的入场券。
太子有凌家,大公主身后看似没有兵权支撑,实际上先帝在位时,为大公主留下了不少军中人脉,有好几位老将军都暗自支持大公主。
干净的无主势力里,姜家是最强大的一支。
看中姜家的人不止李暮歌,太子想要,大公主也想要,甚至还有其他人,同样动心。
即将入长宁的姜家,就像是一块行走在路上的大肥肉,谁都眼馋,谁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可惜肥肉外头有一层铁皮,不想将牙咬碎,就得用怀柔的手段,让肥肉自己脱下铁皮,跳到嘴里。
姜家的那两个小辈,将会是关键。
李暮歌回忆了一下,书里好像没有仔细写姜家另一个小辈的事情,只说小女儿成了太子良娣。
所以李暮歌回忆一下,连另一个小辈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这么没有存在感,李暮歌倒是有些好奇了。
一晃时间到了七月中旬,天气还很炎热。
李暮歌早上睁开眼,就听见了隔壁乱糟糟的声音,她派人过去问问,很快就有个宫人哭哭啼啼地过来了。
那宫人进来便跪地,委屈又害怕地说道:“启禀殿下,娘娘一早看见殿内摆了供案便红了眼,哭了一阵后将糖饼果子等全都砸了,供案也被掀翻了,连、连六公主的灵位都砸了,殿下,奴等不知如何是好,还请殿下吩咐。”
原来是良嫔又发疯了,这次发疯力度很强,把六公主的牌位都给砸地上了。
李暮歌先是疑惑地念叨了一次牌位,才恍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中元节啊,六皇姐夭折,连皇陵都没进去,哪儿能连一口吃得都不准备,收拾收拾重新摆上吧。”
“可是、可是娘娘她……”
宫人怕极了,六公主死状凄惨,砸了她的牌位再摆上,她真怕六公主晚上回来啊!
“不必害怕,既然母妃不忍看,那便摆到春和宫来吧,反正六姐就是在春和宫出殡,回了我这儿,算是回老家了。”
李暮歌说的话有些奇怪,好在宫人怕得不行,根本没有去深想奇怪之处。
只有李暮歌,想起了现代的笑话,兀自发笑。
经典惊悚小笑话,晚上跟着人,跟到坟头上,人说你跟着我干嘛,我到家了。
李暮歌是真一点儿都不害怕,她甚至还想给自己立个供桌,死了那么多回,她还一次供奉都没吃上过呢。
可惜她这个愿望不能实现,没听说过活人给自己立供桌的。
中元节这一天还挺忙,李暮歌上午要祭祀亡者,下午去道观或佛庙里捐钱,让道士僧侣诵经超度亡魂。
等到晚一点,还得去河边放河灯,这一步完成,就能回家了,晚上尽量不要出门。
李暮歌离宫前,六公主的供桌已经又摆上了,这次摆在春和宫里,李暮歌看了一眼,贡品就是些寻常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她平日里想吃多少吃多少。
心里舒服了,李暮歌出宫寻人游玩去了。
今日约了颜士玉,穆盈栀要在家里供奉她兄长,没打算出门。
颜士玉终于得偿所愿,在另一家酒楼约见李暮歌,远离了文绮楼,今日还看不见穆盈栀,可把她高兴坏了。
在二楼窗户看见李暮歌的马车后,她直接从酒楼里走出来,到门口迎接李暮歌。
“十四娘子可算来了,这家酒楼的素食可好吃了,快来随我上楼品鉴!”
酒楼在万佛寺附近,李暮歌看见几个去万佛寺上香后归来的人在酒楼大堂内吃饭,放着香的篮子就在手边搁着。
“菩提居,这香积厨的名字倒是挺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