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自己来。”
施渐宁抓住他手腕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男人眉梢微挑,意带警告:“再说一遍?”
温乐然喉结滑了滑,坚持:“我自己能走的……”
他腿上虽然被划出了一道长口子,可其实并不严重,也就是当时在片场血淋淋的一片,看着吓人。
这时缝了针又处理过,走几步肯定是没问题的。
起码不至于残废到要人抱来抱去。
施渐宁居高临下地盯了他好久,终于松手,直起身让开一步。
“行,那你自己走。”
温乐然莫名从这不冷不热的话里听出了一点不悦。
他习惯性一怂,迟疑了好久,直到施渐宁转身走开,他才小心翼翼地从车里钻出去。
脚踩在地上时有种软绵绵的不踏实感,温乐然在原地缓了一会,才松开了扶着车门的手。
施渐宁不知什么时候又转了回来,就站在车尾抱着胸看他。
温乐然抿了抿唇,尝试着迈出脚。
右脚上传来的刺痛让他不敢着力,刚一落地,左脚就本能地往前蹦了蹦。
可身体就像是不太灵敏的残旧机器,蹦起来的瞬间仿佛整个人都飘了起来,温乐然一慌神,手又猛地抓着车门框,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施渐宁轻啧了声,从旁边拽出来个东西往他跟前推了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坐轮椅犯法吗?”
温乐然:……
好像确实不犯:)
温乐然没再逞强,磨磨蹭蹭地把轮椅拉近,自己坐了上去,然后眼巴巴地望着施渐宁。
施渐宁凉凉地看了他一会,终于走到车旁,对驾驶座上的关跃说:“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不去公司。”
关跃应了,利索地开走了。
车子带起的冷风吹得温乐然又是一哆嗦,他不自在地往轮椅深处窝了窝,开始忙慌着尝试找到驾驭这玩意的方法。
“别看了,临时借的轮椅,手动款。”施渐宁看猴戏似的旁观了一会,终于走过来握住轮椅推把,“把爪子收起来。”
温乐然默默把摸到轮子上的手收回,又不放心地往背后藏了藏。
隐约地,他好像听到背后的人嗤笑了声。
笑什么笑qaq
施渐宁没再说什么,推动轮椅往里走去。
温乐然微微松了口气。
然而不到三分钟,另一个问题就来了。
“……不是,老板。”看着面前盘旋而上的楼梯,温乐然没忍住吐槽,“您这三层大别野,为什么不装个电梯?”
这像话吗?
施渐宁挑着眉:“不是有人说自己能走吗?”
温乐然:……
也不是不能。
刚才是没做好准备,现在人清醒了,楼梯上又有扶手,温乐然觉得自己努力一下,说不定还是能爬上去的。
施渐宁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又哼笑一声:“别想了。你腿上缝针的时候打了麻药,应该还没完全消退。”
温乐然恍然。
就说嘛!
只是一点小伤和低烧,他怎么可能这么弱!
“那,劳您给扶一把?”温乐然扒着楼梯扶手,摇摇晃晃站起来,“我蹦一蹦?”
施渐宁都要被他气笑了,上前俯身,手直接往他脚弯里一捞,将人整个抱了起来。
“别!”温乐然惊叫一声。
还没来得及挣扎,突如其来的颠倒就让他一阵晕眩,温乐然本能伸手,圈住了施渐宁的脖子。
施渐宁凉凉开口:“对,就这样。抱紧了。”
声音仿佛贴着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带着属于另一个人的味道落到脸上,温乐然只觉得本就偏高的体温好像一下子又高了几度。
心跳随之快了起来,他心虚地挣了挣,企图拉开点距离。
施渐宁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抱着他往楼上走,警告:“再动就把你扛肩上。”
温乐然瞬间僵住。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施渐宁却只把他放到了豆袋沙发上。
温乐然一下子陷了进去,像只完全扑腾不起来的猫,软绵绵地打出个问号。
施渐宁扫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件居家服,打开壁橱。
“阿姨把你的床单被罩枕套都洗了,因为你一直在剧组,就没给你换新的。”
温乐然这才发现床上确实光溜溜的,就剩一个床垫,跟他当初搬进来时一应俱备的模样完全不同。
如今这房间看起来更像是一间闲置的客房。
虽然本来就只是个客房。
温乐然不自觉地往豆袋里蜷了蜷,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挤压感,才又慢慢放松下来,勉强把居家服换上。
然后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施渐宁忙碌。
让人意外的,施渐宁的动作利索又熟练,这么一会已经把床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