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在学射箭这事上,她当真坚持了下来,最后学得有模有样,玄羽夸了她几句,小姑娘骄傲得头都快要昂到天上去。
沈鲤遵守诺言,给她挑选了一匹小马,通身雪白,十分神气,岫姐儿爱不释手,当即便将马拉到一片空阔之处,翻身上马小跑起来。
她的骑术是跟周宗璋学的,虽然年小,技艺却很娴熟,看着小小人儿满脸欢喜地坐在马背上驰骋,沈鲤策马跟在后面,一面让她慢些,一面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可不知怎么,前方林子里突然冲出来一只野狗,凶狠叫着冲向了小白马,岫姐儿吓得忍不住哭叫起来。
沈鲤见状大惊,忙疾驰至跟前,她勉强同时控制住两匹马,挥舞马鞭驱赶野狗,野狗嘶吼几声后夹着尾巴逃走了。
沈鲤松了口气,这时在远处候着的婆子丫鬟也跑了过来,忙将岫姐儿从白马上抱下。
却不料此时沈鲤身下的那匹马蓦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如疯了般竟沈鲤甩至地下。
她猝不及防,却下意识地按周宗璋之前所教的保护好头颈,身子如棉絮般在地上滚了滚,头磕上石头,登时血流如注,她眼前一阵发黑,晕了过去。
一众家仆吓傻了,拉马的拉马,报信的报信,原本被野狗吓到的小姑娘却止住了泪,她红着眼睛跪在地上,紧抱着娘亲一语不发。
宋香云得知消息后,赶忙与玄羽一道带着马车与大夫赶来,将沈鲤抬至马车,大夫诊脉后,道:“夫人伤得不重,只是些皮外伤,脑后有一处磕碰,使得流血过多,醒来便无大碍了。”
“多谢大夫。”
众人都松了口气,宋香云揽住岫姐儿,见小姑娘眼睛通红,此时方掉下泪来,不禁也是心中一酸,安慰道:“此事实属意外,岫姐儿千万别自责。”
岫姐儿摇了摇头:“都怪我太贪玩,否则娘亲也不会受伤。”
宋香云轻叹一声,吩咐人照顾好小白马,又让人去查查那大马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突然伤人。
不多时回到府中,李素莲和孙嬷嬷早已等候着,见沈鲤好好儿地出去,却昏迷着回来,额头和脸颊上好几处擦伤,脸色苍白,唬得李素莲险些背过去。
宋香云忙将大夫所说的话重复一遍,安抚道:“别担心,阿鲤没事的。”
话虽如此,几人还是不敢大意,当即便写书信叫人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
周宗璋收到信件时已是七日之后,他脑海空白一瞬,沉默着听完下属的汇报,处理完手上的公事后,方策马来到皇城门口,下马拿着手牌进了宫。
三日后,他便出现在了南溟。
众人见他面容憔悴,眼里满是红血丝,想是不眠不休策马疾驰,心下又是担心又是感动。
李素莲忙道:“宗璋,阿鲤她没什么事,已经醒了,你大老远地跑过来做什么,还这么急……”
周宗璋神色略松,不及对众人说话,便大步走了进去。
他几乎是跑到了沈鲤房前,在丫鬟掀起帘子后,他迫不及待地来到沈鲤跟前。
房中燃着淡香,青烟袅袅,容貌娇美的年轻妇人一身浅黄色家常衣裳,她坐在桌前,正翻看着账本。
听到脚步声后,她侧过头来,在看到门口高大英武的男子时,她脸上闪过一抹复杂又惊喜的神色。
“阿鲤!”周宗璋将她抱起,紧紧拥在怀中,“伤到哪里了?可大好了?还疼不疼?”
沈鲤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又忍不住推了推,皱鼻道:“我只是脑后磕了一下,已经没事了,倒是你,又是累坏几匹马日夜不眠赶来的吧?也不知道休息,信上都说了我只是小伤,你何必这么辛苦?”
她眼波流转,抚摸着他下颌上青色的胡茬,嗔怪道:“你要是累坏了,谁来赔我一个夫君?”
周宗璋目不转睛地凝着她,由着她对自己摸来摸去,大手却握着她的腰肢不放,许久之后,他才将脸埋在她颈窝,闷声道:“还说没事,你比之前瘦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