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靳舟才是在她身上为非作歹的那一个人,可此刻对方十分委屈叫着她的名字,倒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江予淮偏头看靳舟,想看看这人眼里会写着怎样的情绪。
可眼前的视线实在是太黑,什么都没看见,只有脸侧传来的阵阵热意越来越烧,似乎就要灼伤皮肤。
她长出了一口气,贴在靳舟的耳边,尾音还有些不稳:“你根本就没有醉,是不是?”
靳舟的身体一僵,有些心虚。
日常工作时候的应酬不在少数,她的酒量算不上特别好的那一类,但也不是两扎威士忌就会醉倒的‘一杯倒’。
最起码,她的思想是清醒的,能自己叫代驾,能自己回家。绝对没到走一步路,就会偏偏倒倒要摔下去那样夸张的程度。
还不是因为——江疏易。
想到这里,靳舟瞬间又挺直了腰杆。
刚刚在那位江会长的面前表现得烂醉如泥,需要江予淮扶着才能站稳,自然是故意在演戏。
她讨厌江疏易表现出来那副对江予淮明显有所图谋的样子,也讨厌江疏易口中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话。
在两人为数不多的几句交谈期间,靳舟的心中不爽在叫嚣着,眉头皱了又皱,数次想要亲口告诫江疏易离江予淮远一点。
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在东道主的生日将事情闹得太难堪。
而这些沸腾的醋意和占有欲,靳舟现在要从江予淮的身上找回来。
她俯身下去,循着香气找到那处突出的锁骨,毫不犹豫地隔着衣服咬了下去。
江予淮的反应慢了半拍,伸手去抬靳舟下巴时,对方已经下了口。
比上次疼,但与那不太起眼的疼痛相比,靳舟衔着锁骨不放开,牙齿在上面有意无意地研磨着,这点似乎更为磨人。
绷紧的情绪松懈了一瞬,江予淮的口中便传出一声闷哼:“别咬,脏。”
靳舟很是听话地松开,一边单手去解对方颈间禁锢着美好风景的第二颗纽扣,一边哑着嗓子道:“那就不隔着衣服。”
这人的话里暗示意味很强,江予淮清楚,如果她点头,下一步要发生在狭窄座椅间的事情一定不止咬一口这么简单。
相比起靳舟因为吃醋而变得大胆偏激的思维,江予淮的理智显然更多。
这里是地下停车场,随时都可能会有人经过,两人都在外面跑了一天。
有些事情可以发生,但不应该发生在这里。
江予淮轻声回答:“不可以。”
靳舟指尖的动作应声停止,最后抬起头来看向江予淮。
她表现得乖巧听话,如同一只令行禁止的警犬。
没有开口问为什么,甚至压低了呼吸,只要对方说不可以,就不会再往下一步。
空气突然安静,又或者——称作冷静下来或许更加合适。
酒精会让思维方式变得迟缓,也会让很多本不那么重要的东西无限放大,靳舟承认自己的情绪毫无缘由地变得有些低沉。
而在肉眼无法视物的环境中,这不起眼的情绪变化便更容易被人简单地忽视。
不过对江予淮来说,这点又有些不太适用。
她对靳舟的情绪感知向来敏锐,即便确实没有看见对方眼里的寂寞和失落。
但仅仅是落在衣领处微微颤抖的指尖,这就足以让她感知到靳舟心中无法言说的酸涩和无处宣泄的烦躁不安。
江予淮伸展开手指,将靳舟的手覆盖在自己的掌心,又放低声音问:“不开心了?”
靳舟任凭对方将自己的手盖住,低垂着眼眸道:“没有。”
听起来有些嘴硬。
江予淮明知故问地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没有?”
自然不是真的没有,靳舟说不出第二遍违心的话。
江予淮看不清靳舟的表情,却能感觉到这人手心的薄汗和愈渐升高的温度。
她没再出言逗她,温声开口:“先回家吧。”
靳舟没回答。
只在江予淮伸手去开车门的时候低下头,又靠的近了些,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