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乎乎的小水珠烫在时郁的手背,他心口发麻,眼底酸涩,嘴巴张开却仿佛被蒙住,又无从下手。他只能紧紧瞄准闻祀睫毛上的水汽,那滴泪刚才跳到了他的手背,很烫。
失去你的时间,比你我并肩还要长久。
时郁,我没有办法再忍受你几千年的沉睡,更何况是死亡呢?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但眼底的猩红惹眼,透出一股决绝的冷色。
时郁吸了口气,指尖发颤,反问:所以,你要让我经历你千年的沉睡?
不会。
滚烫热气喷洒在时郁细长雪白的脖颈上,闻祀在时郁愣住时倏地环住他,从未出现的尖牙毫不犹豫地咬住青年的脖颈,鲜血缠绕清淡的花香,自鼻翼涌往唇舌。
闻祀咬住了他,更像是叼住猎物的蛇,死死不放。
我会尽快回来的,看不见你,我多沉睡一天都不安稳。
嗯一阵令人颤栗的酥麻从脖颈往上,时郁整个人无意识地发抖,轻轻地喘息还没发出,又被更凶地咬住。
牙印清晰可见,渗着血,又被舌尖舔舐过去,慢慢凝住。
吻从脖颈往上,一点点啄磨,落在下颌,唇瓣,最后落在鼻尖,舌尖卷起泪珠。
好了宝宝,已经完成了。时郁都没意识到,他的眼睛雾气朦胧,颤动掉下几颗剔透泪珠,闻祀轻轻吻他的鼻尖,更像是一种安抚,别怕,就快结束。
结束,结束什么?
霎时间,眼前的变化告诉了时郁答案。
法阵彻底开启,不只是他们,就连林蔚也被法阵的拉扯进了中央,只是林蔚是释然笑着的,根本没有反抗。
法阵认准的献祭品是时郁,而现在却按照说的那般替代,闻祀转眼消失不见。
时郁,你快
身后,咕咕的声音随着巨大的风卷过来。
吸收了龙族遗骸的力量,咕咕就感觉浑身热乎乎的,但却没有任何变化。他以为是这样,但方才紧急关头,就像是积攒过多的能量蓬勃,再不释放就快爆炸。
循着本能,咕咕再睁眼吓一跳,他怎么站在这么高的地方。
龙要恐高了!
再一看,居然是他自己长大了,就像埋在地下的大龙那样,高大威武的龙身和翼。
上来,我们赶紧走。咕咕着急忙慌喊道。
时郁飞身上去,手心抱着粉色小光球兰隐,在法阵吸纳他们之前龙翼缓缓展开,平稳地拉开距离往不远处飞去。
回头的瞬间,时郁目光一顿,心头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猜测。
先别走!他指挥着红色大龙往魔法阵飞去,龙翼巨大,行动时卷起巨大风,身后的栗色长发随风飘散,时郁的视线紧锁着魔法阵内。
红色龙身破开法阵飞向中央,法阵内混沌一片。
林蔚浑身是血,口中吐出的血染红了乱开的白发,她目眦欲裂,咳嗽着嘶吼: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会不成功呢。
她不明白,转头看向闯进来的时郁他们,以为找到了答案,是你们!
都怪他们,一定是因为没有时郁的献祭,缺少献祭品的原因。
她残忍地笑起来,瘆人得很。
献祭品,一个也跑不掉。
拉住我的手。
趁着林蔚愣神的功夫,时郁目标明确,直接骑着龙拉住闻祀的手,把他也拉到了龙背上。
风煽动着一切,他们陷在漩涡的中心。
时郁的发丝凌乱,殷红的瞳眸撞上闻祀的双眼,从眼底读懂了什么,没有躲开。
林蔚死死盯住他们,无视失血过多乏力的身体,还要勉强出手。
然而,她愣住了。
魔法阵中央的缥缈雾气凝成了实体,正缓缓聚集,肉眼可见是一个人影。
女巫苍老的脸颊满是欣喜,嘴唇抖动着靠近。
烟烟。
温柔的女声从人影里发出。
慢慢的,人影化为更清晰的,是一个年轻的少女模样。
听到声音,女巫的眼底极快速地红了,她声音沙哑:林蔚,是你
林蔚?女巫说自己叫林蔚的。
女巫一直要复活的,才是真正的林蔚。
丛烟,你身上的这件斗篷,是我送你的吗?女孩弯着眉毛,笑说:你保存的真好。
原来她的名字是丛烟。
听到她的声音,丛烟惊慌想起什么,猛地戴上斗篷,遮住脸,不安地问:林蔚,为什么我没做到,你还是没有复活?
法阵内的林蔚只是虚淡光影,看上去缥缈极了,一吹就散。
烟烟。林蔚微笑着,神情却浮现出一抹哀伤,这个法阵是巫师们禁书里记载的,你看到的已是残缺。它漏了一个,法阵想要实现不但要献祭品,还要被复活人强烈的求生欲望。
二者缺一不可。
丛烟的眼底满是不解,悲伤问:你不想活?
我不想用别人的生命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