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中原中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莫非你的意思是,因为证明了他不是武器而是人类,所以哪怕冒着得罪我们的风险,也要把他带走?”
“并不是。”
太宰治嘲讽般地扬起唇角:“森先生应该会有掂量吧。”
“如果久作君都做到了这个地步,还是要把他带回去,关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即使是满酱,也可能真的生气哦。最严重的结果,或许就是可以委托侦探社帮afia的成员疗伤的约定不算数了。”
“森先生应该分得清孰轻孰重。”
“……”
昏暗的观众席里,中原中也狠狠地咬咬牙:“算你狠。”
而再一看,果戈里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
魔术秀正式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中原中也并不想跟着太宰一起行动,早就一个人离开。因此,三个人形成了很奇怪的排列。
犬饲满牵着梦野久作,就好像长相不太相同的姐弟一样,而太宰治则在身后哼着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才一出门,他们就看到了早就等在会场外的江户川乱步和福泽雏乃。
认出了眼前的人,犬饲满捏紧了梦野久作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满酱,”福泽雏乃苦笑着,“也许,的确是你对了。”
她有很多话想对犬饲满说,说她不应该把她的信任当作无条件的老好人行为,说她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经历就去片面地看待柊奈奈,还有梦野久作,可所有的话,在这一刻都只变成了一句对不起。
“雏乃桑为什么要道歉?”小满却是一歪头。
“你又没做错什么。”
“……”
狠狠捏了一把拳头,仿佛想用疼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一般,福泽雏乃拉过了小满,对身后的乱步说道:“你先和太宰带着……呃……”她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梦野久作。
“梦野久作。”犬饲满主动回答。
“乱步,你和太宰带着久作君回去,和社长商量几下能不能今晚先让他在侦探社宿舍过夜,我……还和满酱一起去一个地方。”
犬饲满:?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
但她攥了攥裙角,还是选择跟着雏乃一起走,只留下了两大一小三位男性面面相觑。
“看来,有些事情满酱已经不得不直面了呢。”太宰治吊儿郎当地乱步说道。
然后才注意到梦野久作歪头盯着他的样子。
“满姐姐怎么了?不得不直面的事情是什么?”
太宰治:呃……
差点忘记了还有这家伙在。
“久作君,”他也只好半蹲下身询问眼前的孩子,“你接下来想不想来武装侦探社?”
“不想。”梦野久作几乎是秒答。
“普通同龄人的生活。”一旁的乱步突然说道。
“不为任何一个组织所用,而是像一个同龄人一样,去学校读书,交到朋友。这就是你的诉求,对吗?”
梦野久作忙不迭地点头。
“好吧。”乱步翻出一颗水果糖来,伸到小男孩面前,还没等梦野久作伸手去接,就又“啊呜”送进了自己的口中,“拜托社长的话,为你安排一个学校和住处,这种简单的事情完全可以办到的哦。”
“真的吗?”原本还在因为没吃到水果糖沮丧的久作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着眼前两个小孩笑哈哈的样子,太宰治摇了摇头,独自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月色中,他却垂下了眸子。
如果织田作还在的话……
应该会愿意收养他吧。
…………
另一边。
“所以,雏乃桑带我来的,就是这里?”犬饲满看着眼前的墓碑,“织田桑的……”
福泽雏乃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牵起她的手,让指尖触动墓碑。
犬饲满的瞳孔在夜色中颤动着。
她看见,在一栋很普通的房子里,织田作之助拿着刚去超市买来的吹风机回来,交给了站在浴室的洗手池旁,头发被用毛巾紧紧裹着的少女。那少女点了点头,接过吹风机,扯下毛巾后露出了底部有白色挑染的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