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从?”
宏宇帝道:“出妾的事,是当时的永安侯夫人陷害的,这谢氏与她的师兄原本无染。”
清平王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宏宇帝的脉:“不过是件内宅小事,怎么陛下都是操起心来了?”
宏宇帝揉揉眉心,叹气道:“这不是这谢氏委实能折腾吗?不说今天这轰轰烈烈的牡丹花会,就是前一阵子,妾告前夫、妾告主母的案子,也是弄得满城风雨。”
清平王点点头,这他倒是也有耳闻,不过彼时不知道这谢氏有这惊天才干,也就没有太在意。帝都京城嘛,新鲜事一波接着一波,虽然逼死主母驱赶前夫闹得有点大,但是也不是啥了不得的事情,无碍江山天下。
宏宇帝道:“当时德清就火冒三丈,力言这谢氏以下犯上,诬陷逼死主母,必须严惩方能明长幼尊卑之序,但是当时老百姓对永安侯夫人民怨沸腾,朕没有准他们动手。”
清平王斟酌着用词:“那,不知皇嫂……”
宏宇帝继续揉着眉心叹气:“皇后的意思,不管永安侯夫人是否无辜,这都是另外一回事,那谢氏香姬既然已被永安侯府遣送回家,便是永安侯府的出妾,从此跟永安侯府没有关系了。至于说,她逼死主母也好,侮辱前夫也罢,都是在已成出妾这个基础上,既已是出妾,永安侯夫人就不再是主母,与她有杀兄之仇,她通过官府上告,也无不妥。至于遣送前夫侮辱永安侯,就更是无稽之言,一个外男纠缠,毒倒送走,乃是贞洁之举,并无过错。”
清平王点点头:“皇嫂说的是。”
宏宇帝揉着眉心越发长叹一口气:“可是,人是给赶回娘家了,永安侯府,却没有出具出妾书啊!”
清平王眉心一跳:“这个!”
宏宇帝道:“所以这牡丹花会一开,谢氏香姬声名鹊起,朕却是委实觉得为难啊!”
清平王也觉得为难。
谢氏香姬于他,不过是牡丹花会上的惊鸿两瞥。一株幽兰露,一碗素汤面,但是姿仪行止,言谈应对,实则让人感佩惊艳。
从清平王的主观出发,他自然不愿意谢湘江再次进入侯门深院,委身为妾。尤其是已与永安侯府铸下血海深仇,那永安侯原来对她,也只有宠亵把玩之名。如今即便是不立刻要她性命,也必然是百般侮辱折磨,怕是只剩下香消玉殒的命运。
清平王道:“这事却是难办了。那谢氏香姬即便是没有出妾书,可是出妾事实已成,两家仇恨已深,确实也不适合回去了。”
宏宇帝道:“这女人智计百出,巧言令色,她以捐献银子给民众为名,以全京城的老百姓做靠山,若是她消消停停倒也罢了,可她这卖弄才华兴风作浪,若是任其如此,让一个出妾弃妇凌驾于名门勋贵之上,如有纵容,任其天下敬仰为人效仿,岂不是要挑战我大周君臣父子夫妻的朝纲!”
这罪名可是有些大了!
清平王道:“那以陛下之意?”
宏宇帝道:“既是没有出妾书,那就该归还永安侯府,这谢氏桀骜不驯胆敢与主母分庭抗礼,着令永安侯,严加管束教训!”
清平王默然。看来这牡丹花会,怕是世间仅此一场,成为千古绝唱了。
宏宇帝瞟了一眼不远处卷起来的百花王牡丹图,轻描淡写地道:“怕是为兄的处置于你这卷画作声名不利!不过清平你妙手丹青,自有后人公论,那谢氏香姬,权且容她因这一场牡丹花会,名留青史吧!”
清平王苦笑道:“陛下此言差矣,若论名垂青史,这谢氏香姬,逼死主母侮辱先夫就足够可以了!”
宏宇帝摇头一笑,这微笑的帝王,唇边冷厉。
第33章 浮华背后
一日之间,似乎人间的鼎盛繁华尽会于此。随着黄昏日暮,游人尽数而归,喧嚣了一天的谢氏药庄,渐至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