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纱织丝绸擦过玄色的厚重绸缎,女子的发鬓因为被推搡而散乱,如墨般的发丝被风卷着飞起来,血色从男子紧握的手掌中“啪嗒啪嗒”的流出来,砸在地上,变成一洼小血坑。
秋日狂风,写着血色休书的白色锦缎,与满院子的落叶交织成了一副凄凉又绝情的画面,这是一场盛大而无声的道别,只是秦山岳并没有意识到。
秦山岳就那样赤红着双眼,牙关紧咬的站在原地,从白青柠接过休书和他擦肩而过到白青柠走出暖香阁,他都没有动。
宛若一尊雕塑,即将冻死在这冰冷的秋日里。
他从未想过,他能和白青柠走到今天这步。
当初白青柠嫁进秦家,言笑晏晏的唤着他“将军”,偶尔还会撒娇一般喊他“夫君”,他性子冷,不大爱说话,但白青柠却总爱跟在他身边,白青柠并不吵闹,她偶尔会捧着一本书,或者拎来两杯茶,找个地方安静地一坐。
他练刀练剑看沙盘,她就安静地坐在一旁读书画画,等到了时辰就亲自去小厨房给他下厨,他常年在外带兵打仗,口味糙杂,什么都吃,饿极了扒树皮都能来一顿,但白青柠不是,白青柠是连一根黄瓜摆盘都要仔仔细细做出花草模样的人,他在白青柠身边的时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细致。
似乎处处都是鸟语花香和闲情雅致。
那他们又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呢?他做错了什么?
不,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秦山岳垂眸看向他自己的手,想,他什么都没有做错,是白青柠心狠手辣,不留余地,从最开始就堵死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活路,所以他们才会走到今天。
他们撕裂的那样决绝,休书都洇着血色,连一句一别两宽各自生欢的场面话都客套不出来。
都是因为白青柠,太过心狠。
他不必为这样一个女人伤心劳神。
“将军。”就在秦山岳站在原处,看着自己的手发呆的时候,有个丫鬟走过来,小心的说道:“老夫人醒了,要见您呢。”
秦山岳回过神来,低低的“嗯”了一声,丫鬟要帮秦山岳包扎,毕竟带着血去见老夫人也不好,秦山岳却根本没用,只是从胸口掏出了一卷纱布,熟练的把手上的伤卷起来了——他常年带兵,这些东西都随身带着,到了京城也改不了这个习惯,本以为是用不上的,没想到今日却用上了。
老夫人的院子叫落霞苑,满院子都种满了花,一到了秋日便是叶片凋零,美景瑟瑟,秦山岳进来时突生出一股悲凉之意,他快步走向院内,略过满园神情慌张不安的丫鬟,途径外间,撩开珠玉帘进入内间。
内间厢房里,老夫人躺在床上,赵红珠亲自在一旁伺候,经验丰富的老大夫施针完毕,收起药匣子,缓缓摇头,随即起身,给了秦山岳一个眼神,便走去了外间。
老夫人已醒来了,原先那个精神抖擞,能沉着脸端坐在台上的老太太此时像是被抽干了精血,倒在床上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见到秦山岳来了,便气若游丝的抬起一只满是老年斑的手,秦山岳匆匆上前,跪在床榻的矮凳上,用完好的那只手捧起了老夫人的手臂,悲痛道:“娘。”
老夫人骤然红了眼眶。
秦山岳是她最小的儿子,秦家满门忠烈,最后就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孩子,竟还娶了个泼皮破落户回来,一个媳妇,一个晚辈,竟然敢在众人面前如此打她的脸,她可是身负诰命的人!
“山岳。”老夫人明明都是起不来身的模样了,但是两根手指却死死地抓住秦山岳的手臂,手筋都跟着绷起来,低喘着说:“休了她,休了她!”
秦山岳闭上了眼,低着头回应:“是,娘。”
老夫人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一般,眼皮子都耷拉下来了,她靠在床头,气息虚弱的说:“都怪我这个当娘的不好,给你挑了这么个人来,山岳,都怪娘不好,当初若是听你的,坚持不娶,等等红珠,现如今又哪有这遭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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