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平稳,“马上睡了,你孙姨的外甥在南城上班,你周末去见见呗,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又是结婚,上学防着你早恋,毕业后催着你结婚。
父母是爱她的,倾注了所有的爱意,只是有些观念根深蒂固,难以改变。
“妈,我不想相亲也不想结婚。”沈栀意玩手机的挂绳,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而且我周末要加班,公司新来了一个总经理,变态得很。”
她并不排斥恋爱结婚,只是这些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父母总是催,生出了叛逆心理。
黎映雪:“这么辛苦啊?让你回来上班你也不愿意。”
沈栀意:“在老家还不如在南城,老家没有双休没有五险一金,到处都是关系户。”
黎映雪:“你这不是周末也要加班?”
沈栀意:“我加班有三倍工资,妈我要去洗澡了啊,不和你说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妈妈对她恋爱或结婚有了执念。
电话挂断,沈栀意听见身后一个低缓的男声说:“和我结婚。”
一位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缓缓走来,挡住了天花板的灯光,颀长的阴影落在她的身上。
沈栀意抬眼自下而上看过去,男人的长腿被黑裤包裹,挺括的白衬衫,利落挽起半截袖口,露出冷白色的手臂。
皮肤很白,青色嶙峋蜿蜒的血管微微凸起,腕骨突出。
她屏气,视线上移。
男人的衬衫纽扣解开两颗,喉结滚动。
唇薄,高鼻。
面无波澜,漆黑的瞳仁定定锁住她的脸。
许是抽了血的缘故,沈栀意的大脑反应迟钝,微张嘴唇,看到他的眼睛时,又合上了。
深邃的五官混着冷意,似深海寒冰。
窗外雨声漫漫,浸透凉意。
男人隔着安全距离,递给她一块巧克力,礼貌绅士。
巧克力另一端留着他的余温,传到她的手上。
“啊?”沈栀意懵住,她仔细辨别逆着光站立的男人,是集团新来的总经理——池砚舟。
上周远远见过他一次。
心跳骤然停止,她刚刚骂他变态,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又听去了多少。
沈栀意默默盘算找工作的事,池砚舟行事狠厉、做事果断,刚上任雷厉风行收拾公司的蛀虫和关系户,没有留一丝余地。
池砚舟再次启唇强调,“和我结婚。”
沈栀意皱起眉头,错开视线,手指无意识抠包链,斟酌后忐忑问:“池总,为什么?”
池砚舟倚靠在墙边,神色平淡,“和你学的,日行一善,你救了我爷爷,我帮你应付父母。”
原来是这样,诡异的安静在角落悄无声息滋长。
男人看出她的犹豫,补充,“不单单是这样,爷爷想看到我成家,所以是合作。”
沈栀意垂眸,疑惑道:“为什么是我?您不愁找不到结婚对象吧。”
池砚舟半垂眼,面无波澜,“能,但是我需要一个可以随时离婚的人,你比较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