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让他们嘲笑?”
沈星远点点头。
无论顾承辉究竟能不能喝,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从今天起,已经彻底成为了他的人,而他自己也一样,变成了顾承辉的唯一爱人。
唯一让人惊讶的是,婚礼进行过程中,许月珩来了。
顾承辉确实邀请了她,但早先她一收到邮件就礼貌而生疏地一口回绝,因此婚礼也没有留她的座位。
许酬看看在远处敬酒的新人,再看看突然造访的妈,只能悄悄把人拉到她身旁,让侍者加了把椅子。
沈星远侧过身,正和许月珩对上视线。
和沈星远想象中完全不同,许月珩没有一丝豪门阔太的珠光宝气。
她脸上戴的眼镜,和沈星远是差不多的款式,举手投足间,带着科研人员的沉稳与冷然,有几分与婚礼现场的格格不入。
顾承辉敬完最后一桌酒,低声对沈星远说:“我妈这十年来一直在首都研究院工作,负责人工智能机器人的研发。”
沈星远肃然起敬。
许月珩眸色微深,在许酬身旁入座后,不和许酬寒暄,也不看顾承辉,只盯着沈星远一个人。
许酬连忙给顾承辉和沈星远发消息:【不是我叫来的!】
婚礼快结束,人陆陆续续走了。
许月珩不知和许酬说了什么,许酬拉走了顾承辉,许月珩找到沈星远单独说话。
“我提前了解过,你年纪轻轻,就是副主任医师,水平精湛,躺了那么久也没影响做复杂手术,也是你们第一医院今年第一批省内优秀领军人才。”
许月珩蹙着眉,说道,“你未来大好前途,却出柜和我儿子结婚,毁于一旦,你没有考虑清楚。只是感激和一时冲动,用不着做到这份上。”
她说完后,发现沈星远的颈间挂着一条银色的细链,因为太细了,先前都没留意。
沈星远顺着她的视线,把鸽血红吊坠从衣服里抽出来。
“他把这个交给我,说是您送的。”
许月珩讶然:“是我送的,他还留着,我以为他早就扔了。”
“他怎么会舍得扔?”
许月珩沉吟:“毕竟,我对他实在是不太好。”
沈星远轻笑:“您也知道不好?”
许月珩回答:“他像他爸,个性张扬,喜新厌旧,凡事三分钟热度,什么都想做,什么都做不精。还有许酬,她是我养大的,但也不听我的,和她哥一个样子。”
沈星远并不认同:“许酬和顾承辉都很好,无论我怎么做都是值得的。也许您认为优秀很重要,有名望、地位、社会声誉是第一位。过去我也这么想,但是我遇到对的人,就应该珍惜。一个人能拥有热爱的事物,这还不够珍贵吗?他们已经长大了,不想按照上一辈铺的路走。”
许月珩不再多说,神情略微厌倦地摆手:“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
沈星远走近一步:“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许月珩推动眼镜:“你先说,我再考虑。”
“去找承承聊聊。”
许月珩神色微动:“你也这么叫他?”
“他喜欢被人这么叫。他一直爱着您。我希望您可以在您自己不反感的范围内多关心他,这对他的身心健康有好处。”
许月珩有些疑惑:“他……”
“他抑郁很多年了,先前吃药,最严重的时候会伤害自己,后来一直跟着咨询师做心理咨询,终于有了长久的成效。”
沈星远点着他记得的顾承辉受伤的所有部位,对许月珩说,“您和您前夫分开后,他在精神和身体上都长期遭受虐待,我想,他没有和您说过吧,不然在他打定主意延续许酬的生命时,您也说不出那样的话。”
许月珩的肩膀变得紧绷,双手也紧紧交握在一起。
她沉默片刻,放松了下来,抬手摘下眼镜,按揉太阳穴,问沈星远:“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表面上是他照顾我,实际上他对我信任又依赖,”沈星远看着许月珩的眼睛,和前额灰白的发丝,说了下去,“所以我发过誓对他好,不伤害他的感情,也希望他在意的人都能对他好一点,起码别让他伤心。您选择出席婚礼,没有和他针锋相对,我发自内心感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