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笙再三证明自己早就无大碍,这才得了机会同大家伙一同坐下喝茶闲话。
林巡恩先问:“怎么就带了这点东西回来?”
林笙笙诧异:“你妹妹我病着,哪有精力做更多针线活,这护膝还是我撑着病体做给你的呢,若是嫌弃,我拿回去便是。”
林巡恩爽朗一笑,把护膝牢牢拿在手里,温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平日里爱用的钗环衣裙怎么不全都带回来?省得这几日再折腾回去拿。不过没事,我待会派人套车去谢府收拾便是。”
林笙笙满头雾水,“什么意思?我就回来住三天,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东西?”
陈毓盈与林平之对视一眼,垂眸心中了然。
林巡恩惊诧:“怎么?谢辞昼没和你说么?”
“说什么?”
“和离之事啊。”
“他想休我?!”林笙笙气得火冒三丈,还轮不到他休人!况且,前日把她折腾成那样,恨不能死在她身上,结果醒了之后就变了脸要休人?
还直接将这件事闹到父亲母亲还有哥哥面前去,叫她好生丢脸!
林巡恩琢磨了一会,认真问道:“他当真没同你说?”
“说什么?”
陈毓盈道:“你那日病重,我与你父亲还有你哥哥狠狠心,替你和小谢大人说了和离之事,我们瞧着他似乎不愿,但是这事……总归,我们叮嘱他等你病好了再和你说,所以今日你回来,我们还当是你们二人已经商议好了。”
“商议?”林笙笙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她竟然被瞒着这么久。
她恍然大悟,难怪,难怪谢辞昼在她养伤这半个月黯然神伤,夜夜不睡觉在她身旁盯着她,一遍遍抚摸过她的眉眼和轮廓,难怪前日夜里发了疯一般许多次,合着他这是在暗地里道别呢!
林笙笙一时无言。
前一阵瞧着谢辞昼积极主动的模样,还当他对情爱十分有把握呢,没想到这样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她莫名又有些想笑,可惜她不能听见谢辞昼心中所想,不然这几日可有好戏能看了。
心中所想……林笙笙一僵,这几日她肆无忌惮想了许多与谢辞昼的旖旎之事,还有些今后的打算,他都没听见吗?若是听见了,又怎么会这般伤神?
还是说……他现在听不见了?
忽然想到这些日子谢辞昼问她的许多无厘头的话。
他问林笙笙是否喜欢他,问来年还能否一起看梨花……
林笙笙面上神色很复杂,“那他和你们说什么了?”
林巡恩嗤笑,“能说什么,无非是说你受伤是他的错,说你们今后定会好好的。可是这些话有什么用?总归你回来了就好,今后咱们林家和谢家就这样一刀两断,清清爽爽!”
陈毓盈没说话。
林笙笙抿了抿唇,“受伤之事,怪不得他,若不是他及时应对,我恐怕再也见不到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了。”
林巡恩不言,这个他知道,但是自家妹妹在谢辞昼手底下受了不少气,如今这桩桩件件哪里说得清,没保护好笙笙,谢辞昼难辞其咎就是了。
陈毓盈适时开口:“笙笙,那如今你知道了,你又是怎么想的?”
话音一落,屋子里几双眼睛都看着她。
林笙笙垂眸想了片刻,“我同他……终究……”是因为肃王一事所以不能分开吗?还是因为林府?
别自欺了,都不是。
“终究是夫妻……我总想着给他一次机会。”
屋里静默许久,林巡恩道:“笙笙,破镜难圆,你……”
陈毓盈温和笑道:“笙笙自己的事,自然她说了算。”
林平之严肃道:“我只有一句,从前你一厢情愿,受尽委屈,我不说什么,可如今你们二人互生情愫,他若是再叫你受委屈,休怪为父闹到圣上面前去散了你们的缘分,届时你同意也好不愿也罢,必须回家来同他们谢家彻底断了。”
林笙笙心里一股暖流暗涌,点头道:“女儿早不是先前的软柿子了。”
几人正说着,只听院里几个嬷嬷慌张来报,“大人!夫人!谢府不知怎么的,竟然命人套车把姑娘的物件都送回来了!”
院子里的婢女嬷嬷们大气不敢出,这是何意?要休了姑娘不成?方才角门上围了不少人,都说这谢林两家终于要断了,估摸着不出半日,全云京都知晓了!
林笙笙:“……”
她气得想笑,好啊,他这么想和离,那就晾一晾他罢!
谢辞昼故意只送了林笙笙平日喜欢的衣裙钗环回去,并没有将嫁妆清点送回。
他来迈出这一步,届时圣上面前也不至于迁怒林家。
他心里仍希冀着,等两家族老碰头商议这嫁妆的时候,他能与林笙笙再见上一面。
谢长兴急得团团转,“婚姻大事你怎么能自作主张!林家如今……哎!这婚事怎么能说断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