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杀了他!”李非铮狠声发出命令。
李秀白的心脏瞬间收紧,下一刻,几头白狼一跃而起,转瞬便来到面前。
“唔……”
李秀白闷哼一声,硬抗一爪,肩膀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它们是针对自己来的,李秀白再次看向李非铮,更多的狼扑上来,李秀白无暇思考这其中的缘由,提刀抵御狼群的围攻。
疼与血激发了他的战意。
刀锋凛冽,“轰隆”落地,犹如一道闷雷,只听一声悲戚的长嚎,狼爪断裂,鲜血喷涌。
李秀白浑身浴血,分不清是狼血还是人血,他杀红了眼,几乎没有休整,右脚蹬地,再次扬起刀锋。
这一回,他斩断了狼的脖颈,那脑袋咕噜噜滚了几圈,停在李非铮的脚下。
黑色长刀深深插入泥土,李秀白慢慢抬头,盯着李非铮的眼睛,缓声质问:“你要我死?”
同伴的惨死让剩下几只狼畏惧,它们围着李秀白,却没有再进攻。
“是的,”李非铮被他这一眼看得心慌,他咽了咽口水,怕这人死了还要来砍自己,于是说:“你可别恨错人了,是我爹要我这么做的!今天你死在这里,李家直系才能断绝,之后等用蛊控制住你爹,再杀了你娘,我爹就能坐上家主之位了。”
他们要害的是自己的父母。
雪夜里,李秀白的眼睛比狼眼更亮,带着迫人的气势,他的双手再次放于刀柄上,李非铮更怕了,他后退几步,不敢再看李秀白,垂眸又对上白狼断头死不瞑目的眼睛,心下更慌,这些牲畜是南疆的人养的,指不定吃掉李秀白后野性大发,转头把自己也吃了。
他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句“你就老实死在这里吧”,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秀白已经用尽灵力,但他不敢松懈,全身的力量都撑在刀上,剩下的白狼围着他,看见被斩断的狼头,它们发出几声怒嚎,准备继续进攻。
李秀白耳边轰鸣,眼前发黑,却仍然缓慢地举起刀,神色逐渐坚毅。
——爹、娘,孩儿不孝,自己大概真的要战死在这里了。
千钧一发之时,以李秀白为中心,陡然卷起一阵暴风雪,那雪中隐含着可怕的威压,让狼群本能地恐惧。
叮铃铃——
风雪之中,似乎传来细微的铃铛声,飘渺诡谲,两头狼低头“呜呜”叫了几声,犹如臣服,后退几步,叼起同伴的头颅,终究慢慢远去。
李秀白不知道它们为何会放过自己,他大口呼吸着,因失血过多,眼前一片黑暗。
他往前直挺挺地栽进雪地里。
第2章 大佬喜怒无常
黑暗中,李秀白感觉有一片羽毛拂过身体,带来细细的痒意,他不由得皱眉。
直到那不安分的羽毛靠近鼻子,变成一只手,捏紧,让他无法呼吸。
李秀白睁开眼睛。
眼前空无一人,只剩漫天飘雪,四周白茫茫一片,更远处,则是连绵的雪山。
这里就像是一座冰雪的牢狱。
李秀白坐起来,惊觉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衣,理应觉得冷,却没有,而且身上也没有伤。
他要回去将李非铮他们的阴谋告诉父母!
念及此,李秀白一下子站起来,随后,又有些茫然。
自己如今是活着,还是死了?
看此处的景象,自己约莫是死了。
李秀白戚戚然往前走,他已身死,只愿父母能躲过此劫。
走了一段距离后,他看见远处有一凉亭,它孤零零立在风雪中,顶上却没有积雪,相当突兀,凉亭之下堆积的似乎是…
酒罐子?
保险起见,李秀白调动灵力靠近亭台。
走近几步,才发现那些酒罐大部分已经开瓶,像是谁喝完了又随手扔在一边,它们敞口倒在地上,不待他细看,一只削瘦的手臂冷不丁抬起来,手里还拎着一罐酒,衣袖滑落,露出一大截冷白的肌肤,仿佛感受不到寒冷。
李秀白一惊,他分明感知不到任何活物,这又是人是鬼?
哗啦啦——
酒罐滑落,一个人慢慢从中间坐起来,银发披散,遮挡了上半张脸,仅露出一片红唇,他抬手饮酒,烈酒入喉,部分酒液沿着嘴角滑落,将白衣打湿。
很冷、很美。
宛如风雪中诞生的精怪。
啪——
酒罐落地,惊醒了少年。
“你……是什么人?”
那人偏了一下头,银发与白雪融为一体,他潇洒地将长发拨到背后,露出极漂亮的面容,眉如远山,眼若桃花,可那双眼里没有温度,被他看上一眼,好似连心脏都被冰封了。
“你可以叫我……南谷尊者。”
他肆意一笑,转瞬间,寒冰崩裂。
这是个男人。
如此漂亮的男人,称得上艳丽了。
他一手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