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旁人,不会碰到邻居让他丢脸,没必要在这时候逞强。
刚一打开门,钟情就立刻从庄严怀里跳下来。
他还是没去穿鞋,光着脚跑回自己房间,打开行李箱就开始收拾东西。
庄严慢了一步跟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条热毛巾和一双拖鞋。
见到钟情的动作,他手中微微发紧,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发问。
他在钟情身边蹲下,强行替他擦了脸,穿上鞋,这才问道:
“你在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我要回家。”
庄严伸手拦住他的动作:“这里就是你的家。”
钟情嘴角一扬,冷笑一声。
他脸上的泪痕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但眼角的薄红还未褪去,清晰地昭示着他刚哭过不久。而现在,他却像是已经完全从崩溃的情绪中挣脱出,一颦一笑都似乎另有深意。
他故作吃惊道:“咦?原来这是我的家吗?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还有人一直跟踪我监视我,我还以为这是监狱呢。”
庄严眉心微蹙。他从小就被逼着与年长他许多的人谈判,那些人欺负他年纪小还是不受宠的私生子,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他自以为早已经对言语上的攻击免疫,却不曾想钟情一句话就能让他难受。
“别这么说,钟情。”
“难道我说错了吗?”
钟情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冰箱里没有我喜欢的零食,电脑里没有我喜欢的游戏。书房是你的,健身房是你的,连外面那所大学也是你选的。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所有人都说你对我有多好……呵,庄严,你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应该跟着你姓庄,才算对得起你?”
“……你以前从来没说过这些。”
庄严的声音很冷静,在钟情那些半真半假倒打一耙的话语中保持着理智,“如果你不喜欢我的安排,就应该早些告诉我。”
钟情没被他带着走,自顾自从自己的角度说下去:“那现在你知道了,你要怎么办呢?”
“车上的定位系统无法拆掉,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私自查看你的行程。零食和游戏机我会让人送来,不喜欢家里有书房和健身房的话,明天也可以让人来拆掉。”
钟情微笑:“庄严,你应该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酒店里你是怎么骂我的?再骂一遍给我听听。”
庄严抬头,他仓促地想要抓住钟情的手,答非所问道:“是我错了,钟情,我当时太生——”
钟情一把挥开。
“滥货。”
他打断庄严的话,然后在他面前蹲下来,笑眯眯地平视着他。他面上的笑意没有一点作伪,就好像那两个字其实是个夸奖他的好词一样。
“庄严,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个滥货。你既然知道我是滥货,就也该知道我最想要什么了吧?”
“不可能。”
庄严眼睛里又露出那种猛兽一样的凶光,低低道,“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继续堕落下去。”
钟情简直快被这根倔强的木头气得七窍生烟。他能感受到皮肤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只不过蹲了这么一小会儿,小腿就已经疼到快要无法稳住身形。
在摔倒之前,钟情索性直接坐在地上,还故意做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潇洒模样来。
“多交几个女朋友而已,就是堕落了吗?我和她们是两情相悦,既没有威逼利诱,也不是强取豪夺,怎么就是堕落了?”
“……钟情,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叫钟情吗?”
钟情不语。
他当然记得。
快穿局员工在进入任务世界之前都可以向模型修改器输入一些数值,范围允许之内,他们可以任意调整自己灵魂即将投放的那个角色模型。
钟情所做的唯一一项修改就是名字。
他不想顶着别人的名字过一生,所以投放的任务世界会在修改器的影响下,让创造一些设定来迁就钟情的姓名。
大多数位面只不过分配一个“钟家”罢了,这一次的位面有些特殊,对“情”这个字也另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