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就着微弱的宫灯透过帷幔看着地上睡着的人,凌夜寒呼吸平缓,睡着的姿势都和小时候一样骑着被子,抱着被子的一团在那睡儿,脸上红扑扑的睡得正香,萧宸不自觉把手落在了小腹上,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而起,这里竟然有一个他和凌夜寒血脉相连的孩子,有这个孩子,他们这辈子都注定纠缠不清了。
萧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可能是因为孩子渐渐大了,他起夜的次数比从前多了不少,经常迷迷糊糊被那股憋胀的感觉闹醒,他借着未熄的宫灯坐起来,拨开帷幔,本不想惊醒凌夜寒,却在起身的时候眼前昏花一片,一阵头晕骤然袭来,他下意识抬手想要扶住什么,却只抓住了帷幔。
刺啦一声帷幔被拽了下来,凌夜寒瞬间被这声音惊醒,睁眼就看到萧宸跌坐回榻上的画面,他几乎是蹭的一下从地上窜起来,立刻扑上去搂住了那个人影,心口狂跳:
“要起夜是吗?怎么不踹醒我?”
萧宸也被惊着了,身上有些脱力,他半靠在身边人的身上,也不知怎么的本是不想叫醒他,但是话到嘴边却改了口风:
“没够着。”
凌夜寒立刻觉得是自己大意了,这人一定是起身的时候就不舒服,没来得及踹他就差点儿摔了。
他感受到萧宸靠过来的重量,心都软的快成了水,他一定很不舒服,看了看那边隔间还要几十步,他恨不得他一步路都不用走:
“我抱你过去。”
萧宸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拒绝,身子还是无力地靠着,凌夜寒小心地缓过他的腰背,另一只手穿过了他的腿弯就将人抄手抱了起来,他那双搂住那人腰腹的手,第一次感觉到了那微微隆起的弧度,站起来的那一刻,他自己都能听到胸腔里面悾悾的跳动,他甚至怕他这心跳太吵,吵的怀里的人不舒服。
萧宸索性放松了身子靠在他身上,这种感觉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回来的时候,凌夜寒重新抱起萧宸,两人都没有说话,将人小心放在榻上的时候,凌夜寒才敢悄悄观察那人的脸色,好像没有太讨厌他,他帮他盖好了被子,但是一侧的帷幔被扯了下来,他就拉上了另一边,然后蹲下身吭哧吭哧不知道在做什么。
萧宸看了过去:
“你做什么?”
凌夜寒抬头:
“哦,我把脚踏搬开,睡到你床边,这样你下次醒来坐起身就可以踢醒我。”
萧宸就见他把他榻边的脚踏挪开,把他的狗窝扯到了他紧挨着他榻边的位置,他微微抿唇,不知这人怎么就这么执着于被他踢醒,睡在这儿也不想上来睡?这脑子是只长了一根筋吗?
第30章 陛下察觉自己的心思
清早,张福便着小太监召集所有今日参加围猎的人到营门口听旨。
“陛下有旨,今日所有进山参加围猎之人皆不可带家丁,侍卫前往,由禁军调配人手跟随护卫,钦此。”
张福传了圣旨便对身旁一身铠甲的邢方开口:
“邢统领,后续就由您安排了。”
邢方冲他微微颔首示意,随后他一挥手,大批禁军从身后步出,那是邢方早已挑选出来的禁军,每五人一组,分别护卫今日参加围猎的朝臣及公子。
张福瞧着场下面色各异的人笑眯眯开口:
“这山中多危险,有禁军护卫总是好的,还望今日诸位取得佳绩,陛下可瞧着呢。”
任下面的人有再多的心思,也不敢在张福的面前显露半分,各个规规矩矩地接下圣旨,却不知这自以为遮掩的好的心思早就落到了那位大内总管的眼里,张福瞧了一圈这才笑着回去。
他走了,立刻有人看向于止,于止再没了前几日那一副贵公子样,此刻面色如土,眼底发黑,显然是昨夜就没睡好。
陛下今日一早就下了这样一封圣旨,傻子也猜的出来定然是昨晚审司云伯府的家丁审出了东西,审出的什么东西他们也都心知肚明,于止今日还能站在这里,说不准陛下是准备做什么,想起自己做过的事儿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倒是镇北将军周凯这会儿的心情是真好,他吹了一声口哨,看向今日同样要围猎的凌夜寒笑了:
“侯爷,咱比比?”
凌夜寒一大早就被萧宸赶出了营帐,这会儿脸都是黑的:
“不和手下败将比。”
周凯气的直咬牙。
这边武将欢喜,那边自然有人忧虑,尤其是知道自己前几日狩猎成绩是怎么来的人,不由得有人也看向了凌夜寒,于止是想要出风头,但是昨天要不是凌夜寒跑去和他比剑,这事儿也闹不出来。
凌夜寒连头都未回,语气不善:
“把你们的眼珠子都给本侯管好了,自己几斤几两今天称一称便知。”
说完他直接上马,一马当先冲进了林子,随后呼啸跟着他的正是随行的五位禁军。
后面的人面色有些难看地上马,这里最无所谓的就要数成保保和钱斌斌这二位倒数第一的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