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铁如泥,跟您真是再般配不过了……”
伙计抱着沉甸甸的檀木盒跑来,小心搁在桌上,一众公子听闻这刀如此厉害,纷纷凑上来看。
木盒一开,黑沉的刀身古朴大气,刀锋雪亮映出人影,乍看平平无奇,细看却又含着惊人的杀意。
秦故双眼一亮,伸手就要拿刀来试,阮老板连忙笑吟吟一拦:“三公子,这可是宝贝呀,您要是想要,那得先……”
“我要了,你开价。”秦故道。
阮老板立刻说:“三公子爽快!我也不跟您见外,这刀乃是大师之作,传世之宝,我便收您五万两银,如何?”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五万两?!”李知霖怪叫,“什么刀能卖到五万两?!这上头又没镶金嵌玉!”
秦故也有些惊讶,看了阮老板一眼,阮老板只能讪笑:“三公子,您是懂货的……”
秦故没再多说,冲小厮泉生使了个眼色,泉生当即掏出了五张一万两的银票,阮老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忙颠颠地把银票接过来:“三公子大气!三公子大气!快、快给三公子准备刀契,把这银票收好咯!”
秦故没搭理他,伸手一把握住刀柄,唰的将刀一挥,众人只觉得一阵刀风拂过,旁边的一挂纱帘轻飘飘被削去了一半。
越是柔软轻盈的东西,越难一刀两断,抽刀能断纱,足见此刀之锋利。
众人纷纷叫好,秦故却看向那纱帘不甚整齐的切口,皱起了眉。
“这不是真正的含章宝刀。”他转向阮老板,语气一下子冷了,“但能把赝品做得这么像,肯定见过真品,那把真刀在哪里?”
阮老板下意识退了一步,但后退的那只脚还没踩稳,秦故一挥刀,唰的一声,刀锋抵在了他喉咙口。
李知霖也叫起来:“阮老板,你怎么回事?!我带朋友来捧你的场,你居然拿赝品糊弄我们?!我叫你这家万宝楼明天就开不下去!”
阮老板冷汗直流:“各位贵客,真不是我糊弄你们,这、这……这是别人拿来寄卖的!这不是我的东西呀!”
“这不是你从塞外弄来的么?”秦故冷冷道。
这时,伙计从外头小跑进来:“爷,卖家已经签字画押,只等您……”
秦故一把抽过了他手里的刀契,只见那上面卖家处,赫然签着清隽的“阮玉”二字。
“这个阮玉在哪里?”
伙计眼看他把刀架在自己老板脖子上,吓得人都傻了,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正在此时,秦故耳朵一动,听到隔壁屋子轻轻一声吱呀的开门声。
他一把推开伙计,猛地冲出门去!
就在他出门的一瞬间,隔壁也出来一人,两人四目相对,对方拔腿就跑!
秦故一个蹬地飞身跃出去,一把将人按倒在地,身后众人呼啦啦跟出来,李知霖夸张地大喊:“怎么了?怎么了?”
被按倒在地的那人却不服输,一脚踹在秦故小腹,想把他踹开,然而这点儿轻飘飘的三脚猫功夫,在自小习武的将门之后眼前根本不够看的,秦故一把接住他踹来的一脚,用力往前一推,直接将他整条腿架在了肩上,整个人骑在了他身上。
他个子太高,身量又结实,一骑上来极具压迫感,身下这人终于发出一声尖叫,跑在最前面看热闹的李知霖第一个发现:“咦?是个坤君呀,哎哟,还是个美人儿呢,秦故你快起来,别非礼良家少男!”
秦故充耳不闻,伸手直往身下之人胸口掏,李知霖跟见了鬼似的,心道铁树开花头一遭,这万年榆木疙瘩居然突然开窍调戏起坤君来了,连忙拦住后头的好事者们:“哎哎哎都回去都回去!别看了别看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秦故一把掏出来一叠银票,正是五张一万两,那上面还有靖远侯府的签章。
他扬了扬银票,冷冷将身下压着的坤君上下一扫:“你就是阮玉。真正的含章宝刀在哪里?”
阮玉紧紧捂着胸口,刚刚被揉乱的衣襟,挣扎中散落的鬓发,配着白皙如玉的脸蛋,的确是个楚楚动人的美人,他飞快看了看秦故身后一大群人,又看了看秦故手中的银票,黑亮的眼睛立刻泛起湿漉漉的泪光:“公子,你弄疼我了……”
此情此景,但凡是个正常男人,多少都会怜香惜玉。
可惜秦故根本就不是正常男人。
“不疼你怎么会交代。”秦故一把将银票揣回兜里,“说,真刀在哪里。”
阮玉愣了一愣,片刻,小声道:“我、我不知道。”
秦故皱起了眉,一字一顿:“你不知道?”
他一下子起身,拎着阮玉的衣襟把人拖起来:“那就上衙门说清楚。我今天是来买刀的,你们没有刀,却合起伙来骗我的钱,我要让你们牢底坐穿!”
后头的阮老板闻言,登时大叫:“三公子!三公子冤枉啊!这刀是我这个远房子侄寄卖的,我看在亲戚关系上帮他卖,谁知道看走了眼,我也没料到他会骗我呀!我也是被骗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