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代她吃了真言丹。
她知道以他的地位根本不需要为了服众而自证,以他的性格也根本不屑自证,根本没人敢非议他,他也可以直接拒绝让她服药,没人敢当场忤逆他,可是那样的话质疑会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他是为了她才这么做的,因为她会在乎,他便要将她身上所有嫌疑都清洗干净,不给任何人质疑她的借口。
苏筱圆心尖仿佛被人捏了一把。
他其实用不着为她做到这一步的。
她只是个为了回家骗他身心的骗子啊,她对他根本没有几分真心的。
她眼眶发酸,甚至没察觉他方才又在全宗门面前把他们的关系公开了一次。
沈宗主好像也被震撼到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捏了捏眉心:“那我便问了,仙尊是否中蛊?”
凌岳仙尊平静道:“是。”
又是一片大哗。
苏筱圆诧异地看着他,他中蛊了?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下啊?难不成是别人下的?
沈宗主:“是何人所下?”
苏筱圆虽然心知和自己无关,心脏还是狂跳。
男人薄唇中吐出两字:“我自己。”
沈宗主沉吟片刻道:“事涉私隐,我就不问是何蛊虫了,只问一句,是否是邪蛊?”
凌岳仙尊:“否。”
沈宗主点点头,又示意执事将证物青玉盒子拿过来,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一团红丝呈露出来:“这蛊虫可是苏筱圆的?”
凌岳仙尊:“此物并非蛊虫。”
沈宗主:“那是何物?”
凌岳仙尊看了眼苏筱圆,眼神柔和了些许:“是道侣送我的定情信物。”
苏筱圆:诶?
哪里来的定情信物?一时不知道是傀儡人买了假蛊还是凌岳仙尊吃了假药。
赵青鸾脱口而出:“既然不是蛊,苏筱圆昨日被搜查的时候为何不说?”换了平时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开口质疑凌岳仙尊,但是他服了真言丹,心里的话不受控制地往外冒,拦也拦不住。
凌岳仙尊道:“那时她尚未答应与我结契。”
赵青鸾瞠目结舌,一动不动,仿佛冻成了冰坨。
沈宗主点点头:“两桩误会皆已澄清,我没有话要问了。”
看向赵青鸾:“你还有什么要交代?”
赵青鸾面如死灰,身体打颤,却跪得笔直,仿佛是个即将就义的英雄。
沈宗主便让孟采春、李寒林两人依次服了药,简单讯问几句,都和赵青鸾招供的事实没什么出入。
最后轮到林菀了。
她仍旧沉浸在方才的打击中。
先前得知他们的关系,她还能安慰自己是苏筱圆用了手段、下了邪蛊,可是连仅有的希望也破灭了,凌岳仙尊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像尖刀一样往她身上扎。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噩梦般的一天,躺在寒冷彻骨的玄冰台阶上,浑身血窟窿汩汩地往外冒血。
执事把药端了过来,她看了看黑色的丹药,忽然醒过神来,捂住嘴摇头:“我不吃!你们太衍欺人太甚!无故重伤弟子,又逼人吃这种来路不明的药!我拒绝!我要找我林氏家主主持公道!”
微玄真人微微一笑:“林小友,你未免太过小人之心了。”
他挥了挥袍袖,堂中忽然出现几面约莫半人高的水镜,并列在几个弟子面前。
看清水镜中的画面后,几人都如坠入地狱一般。
里面赫然是他们的父母亲人。
他们正透过水镜看着他们。
“既然说是公开审理,为了公平起见,自然也要让诸位的尊亲亲眼看着才放心。”
顿了顿:“此外,林氏以医道传家,敝宗已将一瓶真言丹送去林氏核查。”
其中一面水镜中是个仙风道骨、面沉似水的长髯男修,与林菀略有几分相似。
微玄真人向他一揖:“不知林家主对敝宗的审讯手段,可有疑议?”
现任林家主正是林菀的大伯父。
水镜中的男人还了一礼,皱着眉头向林菀道:“林菀,还不听从师命,立即受审!”
林菀仿佛被抽去了骨头,身子塌下来,脸上也第一次露出颓然之色,拿起丹药放进嘴里。
片刻后,丹药起效。
微玄真人一挥衣袖,水镜消失。
沈宗主问道:“林菀,赵青鸾下药构陷苏筱圆一事,你事先可知情?”
林菀:“我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做,但是知道他早晚会做,我在等着。”
沈宗主:“他告诉过你?”
林菀摇摇头:“他只在探出仙尊心脉中有中蛊迹象那天告诉过我,后来的计划没有透露过。”
沈宗主:“那你为何知道?”
林菀使劲抿住唇,可是嘴巴根本不受她的控制,真相滔滔不绝往外流,同时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引导的啊,我知道赵青鸾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