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黄虎一样,拥有了彘人的特质,而虺心反而治不了顾继祖。再后来,顾北溟霸占了那个女俘,遂有了你。”
顾经年却很快就听出了不对,道:“若如此,为何后来顾家没有再次养虺?”
“你怎知顾北溟不想?他担心顾继祖承受不住,想等我对养虺之术更加熟练。我们后来又尝试了十余次,唯独成功了一次。”
话到这里,禇丹青看懂了顾经年目光中的审视之意,微微昂头,道:“不错,我用自己的身体养出了虺。所以,这世间,只有我与你是同类。”
“照你这般说,虺心没用,你们为何苦苦追寻?”
“并非说虺心无用,虺心是何作用你最清楚,我们为何苦苦追寻,你也清楚。”
“好。那你们最早炼出的那颗虺心呢?”
“交给顾北溟了,想必顾继祖吃了,他虽没长出腿,但功力深不可测。”
“不是你私藏了?”
禇丹青道:“不是。”
顾经年又问道:“顾继祖一直不知养虺之法?”
“顾北溟怕他冲动,你看,他现在就很冲动。你该劝他,不必急于一时,他的腿,我可以想办法,但我要的药,他得给我。”
“你为何不自己去问他?”
“毕竟是你追查到了我,那药材又与你心血相连。”禇丹青道,“而且我一直想见见你,世间只有你我二人是同类,哦,现在又多了个傻子。我们不是彘人,我起了一个新的名字,‘愈人’。”
说到这里,他竟伸手拍了拍顾经年的背,显出长辈的和蔼来。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曾亲眼看着你娘在尸山血海中以柔弱之躯撑起了巨虺;我为你接生,早于顾北溟把你抱在手上;你一岁之前在战俘营,是我亲自抚养你长大;也是我告诉沈季螭,愈人的血脉可以传承,我为你做媒;哪怕你进崇经书院,也是我暗中安排;在万春宫,你坏我大事,我本可以出手杀了你,但我没有……你身上流的虽是顾北溟的血,可你,实则是我的心血。”
顾经年往前走了一步,半只脚踩在山石外,悬空而立,避开了禇丹青的手,脸上浮起了讥笑。
“我来告诉你事实是什么样,你把我娘与上万生灵推进虺蛭的血盆大口;你剖开她的肚子,迫不及待看会生出一个怎么样的孩子;在我一岁之前你就一次次地伤害我,研究我是不是好药材;你把我卖给了沈季螭,交换你要的东西;你送我来崇经书院,想把我培养成你的棋子。”
禇丹青收回了停在空中的手,摇了摇头,莞尔道:“我与你说感情,你与我说事实,无甚意趣。”
顾经年道:“你与家父之间已没感情了?出了事,把他推出来扛。”
“他不冤,我在万春宫养虺,本就是为了他。”
“你早就在炼别的药了,想必因此与家父翻脸了。”
“翻脸不至于,确有一些矛盾,但可以谈。”禇丹青感慨道:“说到底,都是自己人,你这孩子性格太急,不等我告诉你,你就自己查个水落石出。”
顾经年已经不想查了。
一开始,他查这件事,为的是找出幕后真凶,以为只要除掉对方,一切都会好。可查到后来,他却发现,最有权势的一批人全是幕后真凶,就连顾家也是这幕后真凶中的一员。
本想找出人群中的坏人,可一张张面具掀开,反而让好人愈发危险。
禇丹青很清楚顾经年的尴尬处境,道:“别再查下去了,你已得知了太多超出你实力所能承担的秘密,只会连累身边人。”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裴念、沈灵舒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她们正紧盯着这边,很紧张的样子。
至于庄子渊,则被要求站到了很远的地方,正一脸无辜地到处张望。
“我来告诉你怎么做。”禇丹青道:“把药材交给我,一切都会好。”
“人在顾继祖手上,他为人固执,我劝不了他。”
禇丹青叹息,道:“我知道你的感受,最开始与他们心血相连,你想保护他们。可你要知道你才是主人,主人会拥有很多仆婢,也可以随时发卖仆婢。除了养虺,要收服异人的方式还有很多。”
顾经年于是知道禇丹青身边那些异人为何总是拼死保护他了,他们皆受他心血饲养。
“虽然你在崇经书院时不曾加入君子社,但我希望往后由你继承我的衣钵。交出药材,保全你在乎的人,这是我给你最好的建议。”
禇丹青留下了这最后一句话,飘然而去。
那一袭白袍很快就消失在枫叶林间。
顾经年失神了许久,再回过头来,裴念、沈灵舒已赶到他身边,一左一右把他从悬崖边拽回来。
“他与你说什么?”
“让我们别查了。”顾经年道:“他都承认了。”
“什么?”
裴念办过许多大案,主动跑来承认的却少见。
顾经年道:“君子社是他创立,笼主是他的同窗,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