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骆逸予上前几步,下意识便要凑过去,被凤来仪挡了一下,道:六皇子殿下当心,此物是公主从阴煞之身上找到的,难免不祥。
凤来仪没有直说,其实她的意思是,像是骆逸予这样孱弱的身体,万一被上面的煞气给冲撞了,阴气入体,让本就不健康的身体雪上加霜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骆逸予也清楚凤来仪是好意,便没有再往上凑。
骆鸣岐看了一眼牌子上面的字,脸色微微一变,道:行吧,我们接下来就去找那位犯了大错的刑部尚书去。
那个牌子是什么东西?骆逸予到底是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等会儿我得把这东西带给国师看看,等我们研究透彻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骆鸣岐说。
骆逸予便也不再深究,带着骆鸣岐便要往外走去。
凤来仪跟在后面,交代了守卫守好这里,如非公主殿下吩咐谁都不能进来之后,也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你倒是心细。骆鸣岐看了凤来仪一眼,笑着揶揄她。
殿下说笑了,这是臣的本分。凤来仪毫不居功,跟在骆鸣岐身后半步,手紧紧地握着自己腰间悬挂着的剑的剑柄。
你这个小侍卫倒是尽心尽力,我记得是定远侯家的世子,是么?骆逸予终于不得不正视了一眼凤来仪。
凤来仪一路上都很低调,完全没有世家公子的傲气。
但是骆逸予不止一次地听说过,凤来仪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根本不乐意跟京城内的任何纨绔扯上关系,骆鸣岐能在这么快的速度收服这样一个人,说明对方肯定是有些了不得的手段。
如果骆鸣岐知道骆逸予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说不定这会儿尾巴都已经翘天上去了。
但是说实话,骆鸣岐也不知道凤来仪为什么对着自己总是这么一副听话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自己帮她保守了秘密吧。
两人还没有从慎行司走出去,就遇到了两个他们都想不到的人。
一个是流了一身分不清是热汗还是冷汗的东西,连官服都打湿了的刑部尚书,他这会儿脸色似乎比先天积弱的骆逸予还更苍白一些,吓得嘴唇都在发抖。
骆鸣岐观察了对方一趟,得出结论:真会演戏。
至于另外一个,则是一个纯粹的不速之客了。
三哥,你怎么来了?骆逸予问道。
没错,来的另外一个人,便是三皇子,骆平昌。
骆逸予在看到骆平昌之后,眉梢眼角都带着一些放松的神色,淡色的唇也微微勾起,明显可以看出对方心情不错。
还不是你今天药都没喝就跑出来了,你们家小厮找不到你,只能提着药盅找到我府上,我正好听说刑部这边出事儿了,就猜到你可能到这儿来了,谁知道到了刑部,才听侍卫说你带着公主到了慎行司。骆平昌一把把手里的药盅塞给骆逸予,说道:别以为你可以借着办事儿避免喝药,这些东西虽然不好喝,却也是必须的,若是日后再让我发现这样的情况,你便等着我住在你府上给你亲自熬药吧。
骆逸予有些尴尬的抱住药盅,默默地看了一眼骆鸣岐,打开药盅,一口一口把颜色和味道都显得很诡异的汤药给喝下去。
还没来得及张嘴抱怨,便被塞了满嘴的蜜饯。
他将口中的蜜饯慢慢嚼了咽下去,然后他没有理骆平昌,反而对骆鸣岐解释道:当年我身体弱,他不知道,半夜抢了我的被子,害得我感染风寒,于是我罚他给我熬了半个月的汤药。
骆鸣岐忍住不笑,点了点头。
但是我只坚持了一天便受不了了,他亲手熬得那些汤药味道差到我险些晕过去,于是在我又不想和汤药的时候,便说要亲自来。骆逸予勉强解释完,而后将手中的药盅又塞回骆平昌手中,道:既然三哥将这东西拿过来了,我府里又是日日离不开此物的,所以劳烦三哥再将这东西送回去,然后去你的兵部好好当值吧。
骆平昌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在骆逸予称得上是凶狠的目光中,不得不乖乖地抱着药盅离开了。
凤来仪全程没有敢说一句话。
若是这个三皇子半夜强抢六皇子的被子的事情被有心人传出去了,说不定会有人拿这样的事情来疯传两人不和。
毕竟言官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
只有皇子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编不出来的。
到了此时,凤来仪才知道皇帝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做公主的贴身侍卫,她其实是个女子,不会玷污了公主清白,应该算不上主要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皇帝手里有她的把柄,因此若是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也只能守口如瓶。
想到这里,凤来仪下意识看了一眼骆鸣岐。
自古无情帝王家,现在的这位皇帝已经算得上是霄国国史上脾气最好的皇帝之一了,竟然也如此精于算计,若是骆鸣岐登上了皇位,日后会怎么样呢?
凤来仪的沉思被骆鸣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