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可罗鸿这两天的想法正有所转变,虽然犹豫一会仍旧拒绝,刘银凤还是在这几秒之中看到一丝不同。
她跟丈夫悄悄交换个眼神, 等一双儿女都出门去澡堂说:“他这是什么意思?”
罗新民:“我看有门儿,过一阵你再问问。”
他结婚生子的时候就年纪大, 身体又多有不便, 尤其是人近花甲,越发觉得很多事力不从心, 打心里是希望趁着自己还能动, 能多帮衬着子女一点是一点,对儿子结婚的事其实一直急在心里。
夫妻俩在很多事上的想法是一致的,刘银凤高兴地搓搓手,又嘀咕:“那这房子还换吗?”
罗新民:“他就是松口也没那么快,一说不换他准能猜到为什么, 明儿就给你尥蹶子。”
什么蹶子不蹶子的,刘银凤鼓捣丈夫:“你儿又不是驴。”
罗新民啧啧摇头:“我看比驴还倔。”
刘银凤无从反驳, 一时之间很有食欲,说:“明早我们吃驴肉火烧。”
夫妻俩一边说话一边看电视,等孩子们回来才回屋睡觉。
罗雁晚上洗头,脑袋像狗尾巴一样甩来甩去。
罗鸿嫌弃她:“不是,你溅我一脸水。”
罗雁:“再说我还吐你口水。”
哎呀, 罗鸿揪着妹妹的脸:“现在这么不文明礼貌,都跟人学坏了啊。“
罗雁拍掉哥哥的爪子:“我跟你最好,要学也是跟你学的。”
这丫头,真是打小会哄人。
罗鸿:“说好话也不会给你发红包的,头发快点弄干睡觉了。”
九月的京市些微有几分秋意,入夜后吹来的风都是凉飕飕的。
罗雁坐在院子里用毛巾搓着头发,借着客厅的光背单词。
罗鸿凑过来看一眼:“这两天怎么读的都是这些叽里呱啦的东西。”
罗雁:“老师说外语很重要,我们这学期每个礼拜多一堂英语课。”
听听这腔调,罗鸿都有种自己也坐在教室里的错觉,往后退两步:“您背,您接着背。”
一说学习他就退,所以罗雁小时候坚信自己和哥哥必然有一个是父母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并非毫无缘由。
她哼一声往后翻页,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朝院门的方向看。
李建军夫妻俩携手而归,看院子里有人惊讶道:“你们还没睡?”
巧了,罗鸿:“嫂子不介意我借建军说两句话吧。”
郑三妹:“你们说,我先进去看看红玉。”
也不知道是什么秘密,罗鸿推着李建军到胡同里,两个人嘀嘀咕咕老半天。
罗雁背半天单词看哥哥还不回来,以为他们是上哪玩了,悄悄探头看。
罗鸿逮个正着:“小孩一边去。”
好像人家是专门来偷听似的,罗雁:“我要睡了,你记得锁门。”
罗鸿摆摆手,等妹妹的小脑瓜看不见,继续说:“办一个长期暂住证真够费劲的。”
媳妇这次来,是李建军搭钱搭关系给弄的临时工,到现在还欠着外债。
到底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好,再费劲他都想着一家团聚,但凡政策有一些风吹草动就能立刻收到风声。
他们这会说的就是新政策的事,李建军狠狠挠两下头:“愁人啊。”
罗鸿拍拍他的肩:“要不请你喝一杯?”
李建军:“我明天早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