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一下沈令月的衣袖,又对明显心动了的裴景淮坚决摇头。
肖朗是卑鄙无耻不假,可从律法角度审判他罪不至死,不能用这种极端方式解决问题。
沈令月又想到:“那假如我们能证明肖姐姐有养活自己和女儿的本事呢?”
因为许多女子没有经济来源,没有谋生手段,所以才不得不依附于家族中的男丁生存,但若是她有呢?
肖素真可是能写出大爆款《绮兰传》的当红作者,肖朗都靠着她全款买房了,谁敢说她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燕宜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具体怎么操作,等我回去再好好想一想。”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肖素真母女带走,逃脱肖朗的掌控。
董兰猗蹲下来,平视着小囡的眼睛,认真问她:“你想不想让你阿娘离开这里,以后就你们母女俩一起生活,没有人再把她关起来,也没有人再使唤你干活洗衣服?”
小囡不假思索:“我愿意!”
回头使劲摇晃肖素真的胳膊,“阿娘,我们听姐姐的,走吧!我不要跟舅舅一块住了,他总是偷偷骂我小拖油瓶……”
肖素真又气又怒,肖朗怎么对她发脾气都没关系,可他不该这么对小囡。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小的一团养到这么大,耗费了她多少心血,寄托了她多少心力与期望
她写《绮兰传》就是希望小囡将来能像绮兰一样勇敢自由,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像她一样,被困在这个铁链锁住的“监牢”。
铁链有形,而这世道对她,对女子的束缚却是无形又无处不在的。
“肖姐姐,绮兰是自你笔下诞生的灵魂,是你赋予她自由的人格和敢于冲破世俗桎梏的勇气,为什么轮到你自己就胆怯了,害怕了?”
董兰猗见她还在犹豫不决,真是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一向好性子的她也不由握紧拳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肖素真。
“你既怕又何必想,你既想又何必怕?”
这一声如黄钟大吕,狠狠敲进肖素真的脑子,仿佛醍醐灌顶,令她豁然开朗。
是啊,她有手,有笔,凭什么不能养活她自己和小囡呢?
前面的路就算再难,还能难过她被困在婆家,差点被逼着和另一个男人传宗接代吗?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将汹涌的泪意强压回去,带了几分期盼和忐忑,“你们,真的愿意帮我摆脱他吗?”
裴景淮轻咳一声,代表发言:“我是昌宁侯府二公子,她们是我大嫂、夫人和表妹,你觉得肖朗长了几个胆子,敢跟我们家过不去?”
肖素真终于下定决心,“好,我跟你们走。”
她回头望向身后的书架,和那些她用过的书稿,面露留恋,“这些东西不知道还能不能带走……”
“当然要通通带走,一片纸也不给他留!”
沈令月挽起袖子,“肖姐姐,你说哪些是你要带走的,我们帮你打包,你和小囡去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吧。”
肖素真千恩万谢,飞快给她指了几处,“其他的都无所谓,这些书稿是我写《绮兰传》时的灵感构思,要是没了它们,后面的故事我也写不下去了。”
她带着小囡去了后边收拾,但很快就回来了。
董兰猗见母女俩手上只提了个小包袱,不由惊讶:“就带走这么点儿东西吗?”
肖素真苦笑了下,“我们母女当初是被空手赶出夫家的,就连我当年的嫁妆也不知所踪。后来随我弟弟来到京城,一直也没来得及置办什么,就这么凑合着过了。”
董兰猗在心里偷偷骂了几句虾头男。
自己穿得人模人样,在外面吃吃喝喝,还收了那么多有钱小姐的礼物,怎么都不舍得给自己亲姐姐买根簪子?
沈令月她们几个动作很快,将肖素真的书稿都打包收好,准备一会儿搬到马车上。
临出门时,肖素真才想起自己忘了问,“我和小囡离开这里……要住在哪儿?”
董兰猗不假思索:“就住在我的院子,正好方便我们探讨剧情。”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不太妥当,回头眼巴巴地看了裴景淮一眼。
下一秒,沈令月和燕宜也齐齐看向他。
“都看我干嘛?”裴景淮摸摸鼻子,“我没意见啊,那是表妹的院子,她想让谁住就让谁住。”
董兰猗立刻绽开笑脸,“谢谢二表哥!”
她摸了摸小囡的脑袋,“我家还有一个妹妹叫阿芝,她从小就盼着当一回姐姐,如今可算如愿了,到时候让她带你玩儿好不好?”
……
肖朗今天去见那位金陵书商很顺利,对方对他的才华特别欣赏,请他去了一家不输丰乐楼的大酒楼吃饭,还点了花楼的红倌人作陪。
美人在怀,娇声软语,肖朗不知不觉就被灌了几大壶酒,倒在榻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他再醒来时,房间内已经空空如也,什么红倌人,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