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才反问:“安慰我?”
柳谷雨挠挠头,不知道要怎么答话了,“呃……”
秦容时笑出声,反身拿了一把?椅子?坐在柳谷雨对面,低下视线看他,缓缓说道:“其?实考得还不错,我有八分的把?握。”
秦容时是个谦虚人,说话都留有余地,他说八分,那?心里想的至少也是九分。
柳谷雨眼睛都亮了,抬手往他胳膊上抽了一巴掌,又?气又?笑道:“那?你刚才怎么闷不吭声的!我还以为你也考砸了呢!”
秦容时只笑着?说:“谢兄和?李兄都发挥一般,刚出考场只怕都心里泛苦,我这时候总不好提。”
这倒也是,柳谷雨很快理?解,下一刻又?坐回灶膛往里头添了两把?柴,烧火都积极了好多。
柳谷雨又?问:“也就是说有八成的把?握考中了?”
秦容时没?说自己估计的是有八分把?握考得案首,但柳谷雨如?此问,他也是点头称是。
柳谷雨又?高兴了一会儿,最后看锅里的水差不多了,忙拿了木瓢准备舀水。
“好了好了,舀了水去洗浴吧!也累了这些天?了!”
秦容时没?让他动?手,自己抢过木瓢舀了一桶水。
他又?扭头看柳谷雨,这人喘了几口?气,额头已经热出一层薄汗。
柳谷雨今天?系的是一条灰蓝色的抹额,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两分,又?被柳谷雨抹汗搓了两把?,抹额都被扯歪了,额心那?点红痣若隐若现露了出来?。
看秦容时已经打好水却没?有动?,柳谷雨催促道:“快去啊。”
秦容时还是没?动?,倒是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似乎想要抬起,可手臂像是绑了铅石,沉得他抬不动?。
他又?看了柳谷雨一眼,眼里藏了些旁人看不懂的情绪,又?深又?沉。
但下一刻,秦容时就淡淡移开视线,眼底归于平静。
他侧过身,目光转向木桌上一截快要燃尽的蜡烛,目不转睛盯着?那?簇火苗,好像试图利用这点火星将眸底本不该存在的放浪情意?烧干净。
最后,他只是低沉又?平静地说了一句:“你抹额歪了。”
说罢他提着?木桶匆匆出了门。
柳谷雨:“啊???”
之后一个月就是等?放榜了,考完第三天?李诚就回家?了。
谢宝珠也留过人,但李诚和?谢宝珠到?底不如?李安元和?谢宝珠更熟,一直借住总觉得不好意?思!
况且他走了大半个月,家?里的麻辣烫生意?就少了一个人帮忙,虽然小妹能顶上去,可小妹到?底不熟悉,李诚心里总不踏实。
但李安元考试是家?中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连他媳妇也喊他来?,唠唠叨叨说了许多,都是让他好好照顾叔子?。
全家?勒紧裤腰带供李安元读书,徐盈彩偶尔对此也有些不满,可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真到?了这天?还是希望李安元能考中,家?里能出个秀才公,以后的日子?也好过许多,至少家?里的田地都可以免税!
李诚不放心家?里,李安元也不放心家?里,尤其?马上到?了五月农忙,家?里一个壮劳力都没?有!要不是李安元要等?成绩,只怕这时候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李诚走了,谢宝珠那?边少了帮忙做饭的人。
李安元也不擅长做饭,他这人已经算很勤快了,洗衣、缝衣裳他都做,下地插秧、种瓜点豆、上山砍柴也不嫌苦。
可天?生不是个做饭的料,只会一锅烩,做出来?的东西只能算是吃不死。
谢宝珠吃了两天?。
嗯,他也不说难吃,只高高兴兴拉着?李安元到?河沿街蹭吃蹭喝,一吃就是一个月。
考试结束了,几人心里的担子?也放了下来?,有心情在府城好好逛一逛。
府城的夜市可比镇上热闹多了,还有瓦舍,这天?一行人都出门逛起了夜市、瓦子?。
逛完又?搭了船游河。
晚上的丹水更漂亮,水波潋滟,河上飘着?或大或小好多船,挂着?彩灯,满载一艘暖光。灯光照进河水,沉沉坠进河底,波光粼粼,像散落的星子?掉进河里,又?像天?上的银河落了下来?,一河碎金。
灯船摇晃,柳谷雨也逛累了,懒洋洋躺在船上,枕着?手臂抬头看天?上的星月。
古代的星空和?现代真不一样,天?空不是黑黢黢的,而是又?像草绿又?像瓦蓝,是一种难以描述的颜色,总之很漂亮。
一条银白星河在天?上铺开,漫天?星子?明灭闪烁,玉盘般的圆月悬在空中,照着?柔光。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原来?是这样啊。”
柳谷雨像是在自言自语。
坐在一旁的秦容时立刻望了过来?,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好诗啊,柳哥是在哪里看的?我为何从没?听过?”
柳谷雨从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