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路,闫姑娘娇滴滴的,能骑得到吗?”
遣将这人心直口快,老在这上面吃亏,洞玄猛给他使眼色,也闭不上他那张嘴。
上首忽而传来冷笑,遣将背脊下意识一抖,暗叫糟了!
“遣将天生就会骑马,一日千里,好生厉害呀!”卢行歧夸奖道。
但在遣将听来,是阴阳怪气的催命符,他再次噗通滑跪,诚诚恳恳伏身大拜,“门君过言,遣将实则愚鲁。”
卢行歧好笑,“怎地,难道是我乱给你编排不成?”
“是我胡言,与门君无关。”遣将垂首,重重给自己掌了一嘴。
卢行歧仿佛未听到他赎罪般的掌嘴,继续道:“那这找马的差事就交与你了,听说城北骡马市这几日有一批马场来的好马,你去一趟,买匹温顺的马儿来,一个时辰内赶回府。”
“一个时辰?”遣将讶异地抬头,这惩罚不重,但一个时辰太强人所难,城北集市密集,商贩挑夫看客卖客众多,马儿可不好骑。回程还要骑一匹牵一匹,更耗时间。
“要不我跟洞玄哥一起吧,更节省时间。”遣将这回可算知道灵活了。
谁知卢行歧一句“洞玄有其他的事做”,给否决了。
遣将只能认命,随后告辞出了四宣堂,快马加鞭去完成任务。
洞玄留下,等候卢行歧吩咐。
卢行歧却一挥手,让他退下。
洞玄暗地失笑,遣将这口无遮拦的毛病屡治屡犯,怕是只有门君能忍受得了他。
出了四宣堂,洞玄在侧门截住牵马出发的遣将,语重心长:“你又何必看轻他人?
遣将嘟囔:“不是看轻,小姑娘不都娇声惯养吗?哪能吃苦。”
洞玄瞪他不知悔改,“是也不能说,看门君意思,闫姑娘以后是当主子的人,你几斤几两,竟敢妄议?”
遣将扁嘴,他只是口快,就跟那次在阵法冒头擒拿闫姑娘一样,其实没有坏心眼。他软了语气,“洞玄哥,你是来帮我的吗?”
洞玄摇头,“我可不敢忤逆门君。”
那就是没戏了,遣将低落上马,策马向前。
洞玄在后面高声支招,“这马是给闫姑娘买的,你去配个好的马鞍,能在门君这里少受点发落。”
“哦!”遣将疾驰而去。
四宣堂这边,卢行歧从天井绕到屋后,站在卧室的窗外,稍稍推开并未上闩的窗扇,眼光溜缝而入,去偷瞧还在迷糊睡着的闫禀玉。神魂出窍是件损耗心气的事,所以累人,反正今日是去下思文村踩点,邪术妖人因为事迹败露,也断不敢在短时间内再施邪术,所以此去不着急。
卢行歧轻轻合扇,扯铃让厨房先备早饭。
没多久,闫禀玉醒了,嬷嬷带婢子送早饭来,顺便帮她梳头。
一个时辰过去,遣将准点将马儿买回,彼时不过八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