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缓缓放下筷子,温声示意,“这样能高兴了?”
“我又没有为她伤心。”她狡辩,胡乱夹菜吃。
“这两日,你的眉毛哀愁的都快打结了,还没有?”
这样明显吗?
般般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眉毛,撞进了他了然的眉眼中,她立刻放下手。
“过来。”
依言起身,被他轻轻的抱坐在怀中,般般那颗彷徨无措的心稍稍安定,“表兄,看来我做不成什么大事,虽然知晓必须要灭他们的口,这是要防止有人给吕不韦传信,可我想起来不久前还对我笑的人就这般死了,就觉得好可怜。”
蜀地的裙子薄薄一层,丝绸质地,轻飘柔软,嬴政隔着绸裙若有似无的抚着她的小腿肚。
妻子说几句,他便嗯一声,并不反驳她会有的任何情绪。
待她一字一句说罢自己所有的所思所想,他安慰道,“你不必强迫自己所有的想法都与我同步。
般般没听懂,疑惑的,“嗯?”
“我知晓表妹从不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每日吃喝玩乐便满足了,偶尔爱财,好奇些新鲜的玩意儿,脑袋里除了我便是吃和喝。看到别人过的苦,你便心生怜悯,想方设法给予帮助;别人过的富足,你却不会满怀嫉妒。”
而他不同,他想做君主乃至更强大的存在,这其实没什么奇特的理由催使,并非幼年被邯郸人欺压导致。
他只是想而已,他想做王者,想要站在权力的顶尖,就这么简单。
所以他很清楚,这条路上将要埋藏无数的鲜血与尸骨,他从不认为这是错的,这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代价,类如成蛟,自他回秦的第一日,他就从未拿他当做亲弟弟。
成蛟不是他的弟弟,是他的政敌。
这条路上他遇到的所有人,只分两类:有用的,没用的。
有用的,他想方设法利用。
没用的,防止对自己造成威胁,直接杀掉。
唯二人是意外。
赵姬是他幼年奋进的锚点,无论何时何地,嬴政都不会抛弃她。
而表妹是他人性的锚点,有她,才能证明他还是个正常的人,他还立于凡尘。
“表妹会纠结,无非是疑心自己与我不一样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妇人之仁、想错了,所以也不敢对我直言。”
“你做自己便可,不用事事与我一样,你心怀怜悯,这么多年从未被权势所影响,我很欣慰。”
嬴政的话发自肺腑,脸庞上淡淡的笑意亦真挚,“我爱的正是这样的你。”
般般听到这些,将脑袋埋进表兄的颈窝处。
他将她的脸颊捧出来,擦去她的泪珠,“更要紧的是,你可怜她,却没有找我发火,这世间多的是想要改变他人想法的狂悖之人,你没有,这很难能可贵,我又怎会想要改变你?”
他们相互理解,是不会互生龌龊的。
“还有疑虑么?”说完一席话,他问。
般般摇摇头,乖乖道:“没有了。”
“表兄。”
“嗯?”
“我最爱表兄。”
他抚着她的面颊贴近,地上两人的影子交叠,柔臂搂于男人的脖颈上,深吻之余,她的鼻尖抵在他的鼻梁一侧。
他寸寸啄吻着,自她的唇瓣至下巴,停留在她的脖颈上,清浅的吻逐渐加重,张开嘴轻咬。
她微微仰头,毫无防备,全身心的交付。
而他的轻咬也如兽类本能探寻生命最为脆弱的命脉,这吻充满了迷恋,偏偏温柔,牙齿的咬痕并未在她脖颈留下痕迹,如同情人的厮磨。
浴池内,蒸汽环绕。
缠绵间,男人的手自水中探出,去摸池边的瓷罐里的如意袋。
更为柔软的手臂将他伸出的手缠回,扯着他的放在自己的腰间。
咕哝间,他听见她说不要。
“什么?”
下一刻,她更为清晰的嗓音,沾染水汽,黏糊的抵达耳畔,“我想要表兄的全部。”
此话说罢,她明显感觉到表兄的呼吸微微滞住一瞬,接着吐息骤然沉重,天旋地转之间,她猛地被压在身下。
在湿热的浴池里到底待了多久,般般也不记得了。
只觉得热,热,还是热。
发酸的肌肉,沾染水汽潋滟的眼睫,还有他近在咫尺的喘息,掐着她腰肢的手掌,陷入臀肉的手指。
那一寸一寸被彻底侵占的滋味,无处可逃的呼吸全都被吞入他的腹中。
起床后,嬴政已经不在身边。
她掀开被子,立即又盖上。
探手摸了一下,干燥的,想来昨晚已经被清洗过了。
可即便如此,她总觉得有什么液体顺着大腿流出来,扯好被子遮住脸颊,热气熏天的,她将自己团成一颗球藏好。
一直到日上三竿,她在牵银的服侍下起身。
牵银看着王后身上的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