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驰亦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早在卫北淮将沈南自往怀里搂时,他就看到了那个人,对方的举手投足,以及自己的直觉都告诉他。
这个人对沈南自的感情,不寻常。
“为什么说这个很重要?”傅驰亦温声问。
沈南自想了一会说:“嗯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的性取向到底是什么,只是知道对女孩子没什么感觉,不过”
他仰累了,就干脆歪了头,将侧脸放在了对方的掌心,接着闷闷地说:“我知道,喜欢同性在很多人眼里,是另类的,是不能被理解的。”
“至于夜睨的那群人”沈南自思索了一下:“他们跟我一样,都混,所以无所谓,大家都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另眼看待对方。”
傅驰亦见他主动将脸颊搭在自己手上,便轻轻来回揉了几下,直到沈南自不满地抬起脸,他才抽回手说:“觉得奇怪的那些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和不容被打破的理念,这很正常,也没错。”
当看到小孩一副“果然,你也这么想”的表情时,又正声道:
“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是错的。”
见沈南自有些懵懂的表情,他又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明白吗?”
“那”沈南自小声道:“你呢?”
“我吗?”傅驰亦笑了笑:“我跟你”
“你以前谈过恋爱吗?”沈南自眼睛睁大,亮亮地看着他,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是好奇。
傅驰亦本来都做好准备回答他的问题了,却没想到对方真正想问的居然是这个,于是便无奈地说:“没有。”
听到这,沈南自一惊,又想到在学校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想法。现在又有了本人的亲口回答,这让他更加怀疑。
都这个岁数了,还没谈过一次恋爱,不会真是个性冷淡吧
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往深处想,傅驰亦就捏了捏他的脸蛋问:
“小家伙,想什么呢?”
思绪被打断,沈南自瘪了瘪嘴:“没什么。”
“你这么敷衍的回答。”傅驰亦眼里浮现些许笑意,看向面前因为长时间双膝触地而微微颤抖的小孩,他半开玩笑地说:“不怕我让你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在这跪个半个小时?”
沈南自没有抬头看他,仅凭借语气,也听不出来对方是否在开玩笑,于是只好尝试跟他讲道理:“老师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学生。”
“如果我说。”傅驰亦淡淡道:“我现在不是以老师,而是以你看护人的身份呢?”
沈南自立刻道:“那更不能了。”
“为什么?”傅驰亦笑了。
“作为老师,你”他想了想,换了个更加符合情景的称呼:“您应该对学生严肃,嗯……严厉一点也没错。”
“可作为看护人,你就应该”也不管他是否同意,沈南自说完就自顾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着面前人的脚尖,他吸了吸鼻子,小声说:
“适当心疼我一下。”
说完的一瞬间,沈南自就觉得自己彻底疯了,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找补:“你看,我身上被泼了酒,来这又被撞了两下,上药的时候还被别人给看到了,你再罚我跪,那就只能说明一点。”
傅驰亦扬了扬眉问:“什么?”
“你心太黑了。”沈南自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与他偏开视线,继续道:“又或者,你根本不在乎我的身体,只一心关注你的教育大业。”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时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静止了。
沈南自不安地低着头,等待着面前人的回应。
几秒后,傅驰亦站了起来,他往沈南自的方向走了几步,直到近乎与他贴上,才笑了一声,在他耳畔说:
“我要是真的心黑,你现在怎么能站起来?我要是真的不在乎你的身体,你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说完,看着沈南自小脸通红的表情,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先收拾好脸上的表情,然后跟我回家。”
沈南自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表情,更不知道对方指的其实,是他早已红透的耳朵,他只以为眼睛周围的泪痕还未消退,于是嘟囔道:“我就这么出去,让别人看看,他们的教授是怎么把学生教育哭的。”
听到他这么说,傅驰亦心中想,这小孩吃亏完全不长教训啊。
“是吗?”他转身悠悠道:“如果是这样,那你这点远远不够,别人只会以为我变得好说话了。”
随后,在沈南自震惊的表情下,他问:“脸上的泪都干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添一点?”他抬起下巴朝桌子处扬了扬,含笑说:“趴过去,这次我允许你撅高一点,嗯?”
毕竟只是口嗨,却没想到对方当了真,于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沈南自立刻向后退了大半步,与他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
“别、别我开玩笑的”说着还作势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角,“放心,保证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真的、真的不用再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