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猛地一沉,他快步走到二楼卧室,门没锁,一推就开。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的银色吊坠下面压着一张便笺纸,字迹歪歪扭扭:“我要出去静一静,你别找我。”
没有落款,没有地址,甚至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段怀英捏着那张便笺纸,越捏越紧,直到把纸揉出褶皱。
他进了楚颂,看到楚颂的衣柜空了一角,那几件常穿的衣服不见了,是真的走了。
恐慌像海水一样漫过他的心脏和大脑。
他拿出手机,拨通楚颂的号码,听筒里冰冷地重复:“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点开微信,对话框停留在昨天楚颂发的“今天的牛奶不好喝,明天不喝了”,后面跟着一个皱眉的表情包。
此刻这些都像极了笑话。
楚颂的画稿摊开在书桌上,最后一页画了半张,笔还戳在一边;沙发上搭着楚颂昨天穿的奶蓝色卫衣,上面还留着淡淡的属于他的香味;甚至冰箱里还冻着楚颂爱吃的香草冰淇淋,是上周两人一起买的。
所有痕迹都在说他没走远,可联系不上的恐慌却越来越强烈。
段怀英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先给万宁打了电话:“查一下楚颂的网约车记录,下午四点半以后,从别墅区出去的,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他又给金瀚海打,声音发颤:“金总,颂颂有没有联系您?他走了,没说去哪。”
“颂颂不在家?怎么回事?”
“是这样,昨天我可能说了一些话,让他不太开心,今天就……”
“哎呀,你真是!”金瀚海那边沉默了几秒,语气依旧沉稳,“等着,我让人查监控,你先想想他可能去的地方,比如他的朋友家。”
朋友?
段怀英脑子里第一个楚颂的“朋友”就是沈虞。
他立刻让万宁查到了并拨通沈虞的电话,听筒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里有模糊的喘息声。
沈虞的声音极其不耐烦:“谁啊,催命啊,什么事儿?忙着呢。”
“段怀英。”
沈虞:“段怀英?!跟我开玩笑呢?你怎么有我电话?!”
“没开玩笑,楚颂走了,没说去哪,电话也关机了。”
段怀英忙问:“你知道他可能去什么地方吗?”
“走了?”
沈虞的声音顿了一瞬,背景里传来属于少年的闷哼,他似乎捂住了话筒,语气放低了些,“你跟他吵架了啊?”
“这你别管,”段怀英皱眉,“他平时除了你,还会跟谁来往?”
沈虞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了然:“除了我跟肖清和,还能有谁?你去清和老师家看看,地址我发你。”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段总,瞅你这样,肯定是跟他吵架了吧,你要是真的在乎他,就别跟他藏着掖着的。我们楚颂不是那种会揪着过去不放的人,但他讨厌被人糊弄。”
“知道了。”
背景音里似乎有人在催促沈虞。
沈虞:“靠,下次别赶着劳资干正事儿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段怀英看着手机里沈虞发来的地址,手指发抖。
他想起楚颂上次提过,肖清和家有个小画室,楚颂偶尔会去那画画。
万宁的电话这时打了进来:“段总,查到了,楚先生下午四点四十分坐网约车去了艺术区,终点就是肖清和家附近。”
段怀英:“好,知道了。”
确认了地址,段怀英反而更慌了。
他不回自己家,就是怕自己第一时间去找他。
可他怎么可能不去找他?
他发动车子,汽车的引擎声打破了别墅区的宁静,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眼前不断闪过昨晚楚颂通红的眼睛——那里面的委屈和失望,难以名状。
他今天本就不该让楚颂一个人待着的。
他该追上去,哪怕说不出真相,也该抱着他说句“别走”才是。
楚颂敲开肖清和家门时,对方刚洗完澡,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肩头,穿着一身睡衣,看到他手里的背包,眉梢微蹙:“你怎么来了?”
“清和老师,我能在你这住几天吗?”
楚颂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现在没地方去。”
“什么没地方去,你家呢?你家不都装修好了。”
楚颂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哦,跟你对象吵架了。”
楚颂:“他不是我对象!”
肖清和伸手示意他先别说了,侧身让他进来,客厅里收拾得很干净,家里像样板间似的,肖清和这个毛病有点像段怀英。
真见鬼啊,怎么又提他了。
肖清和递给楚颂一杯温水:“坐,说说。”
楚颂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从段怀英告白说起,说到自己问他当年为什么走,说到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