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他平时都是装的,而且看样子,他一定知道自己有这个病,但从来没跟你说过。”
医生叹了口气:“这种病多是长期情绪压抑加外界严重刺激导致的,尤其是针对特定的人、特定的事,刺激一旦触发,症状就会加重。他身边是不是有特别在意的人,或者有解不开的心结?”
“特定的人……”楚颂的心猛地一沉,脑海里瞬间闪过段怀英之前的反应——每次自己跟他提到妈妈的事,他都会不对劲。
那这次是什么原因呢。
“你们来之前,他没有受到什么刺激。”
刺激?自己之前跟他在宴会厅那样……算吗?
那个“特定的人”,有没有可能,就是自己。
楚颂突然想起上次在段怀英家看到的药瓶。
当时段怀英说是“维生素”,现在想来,那些看不懂的文字,大概根本就是治疗他这种病症的药,那个所谓的褪黑素,也是在他睡不着的时候才吃的。
他到底一个人扛了多久?那些自己没看到的日子里,他犯病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能治好吗。”楚颂问,问完了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
“不好说啊,这毕竟不是一种很传统的病,得先找到根源,解开他的心结,再配合药物和心理治疗,”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根据一系列病人的表现,我看得出来,他现在很依赖你,大概你多陪陪他,比吃药来得更管用也说不定。”
医生都说不定的事情,那是真的很严重了吧。
楚颂没说话,转身走回急诊室。
段怀英刚好睁开眼,看到他进来,眼神亮了亮,伸手想抓他的手,又意识到楚颂对他的抗拒,只能小声说:“颂颂……你没走啊。”
“医生说,你需要留院观察,要住院。”楚颂走过去,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语气尽量平淡,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段怀英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他的嘴唇,连带着脸上,都没什么血色,平时凌厉的眼神都变得温顺,他还哪里像狼,明明是受伤的大型犬。
段怀英看着他,似乎知道自己开口要说的话不合时宜似的,声音很轻:“颂颂,刚才在宴会厅,最难受的时候,我闭上眼,好像看到你妈妈了。”
楚颂眼睛瞪大:“你别乱说!”
这句话狠狠地刺了他一下,楚颂后退了几步,看着段怀英,既难受,又有点说不出的酸涩。
他别过脸,声音有点哑:“别胡说,你这种人,我妈妈才不会跟你说话。”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楚红月见过段怀英的。
楚颂还记得,段怀英跟妈妈说:“阿姨,您一定能好起来。”
他那时候就不怎么爱说话,但楚红月后来告诉楚颂,段怀英,是个看着冷,但心地柔软的孩子。
段怀英在这件事上没说谎。
那一瞬间,大概是病症导致心跳过速的幻觉,他的确看到了。
“真的,”段怀英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她还说,让我别让你再哭了,你哭起来,她会心疼的。”
他忘了自己有没有回答,但以他对楚颂的心,自己一定是答应了。
楚颂绷着一张脸,眼泪差点掉下来,赶紧甩开他的手:“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万宁打电话,让他来找你,我还得回宴会找我爸。”
段怀英:“万宁上午就出差了。”
楚颂换了个号码:“我打给乔恩。”
“他跟万宁一起去的。”
楚颂:“……那我打电话给金禹哥。”
“……”
段怀英的手空在半空,眼神暗了暗,却没再挽留,只是小声说:“那你,还会来看我吗。”
楚颂没回答,转身走出急诊室,靠在走廊的墙上,掏出手机给金禹打电话。
电话接通时,他的声音努力保持稳定:“金禹,你能不能来趟市中心医院急诊室?段怀英他,他犯病了。”
金禹来得很快,赶到医院时,楚颂正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被打了一针情绪稳定药剂,昏睡过去的段怀英。
“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