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包药都值钱了。
但愿北地没识货的魔修,认得出他的血。
“将我的血放进去。”陈遂摸到了自己的骨头。
怪疼的,但将手从伤口里伸进去去摸自己的骨头,从小到大都觉得有意思。
“你干什么呢你?”老四不乐意了,“怎么又要血?”
“照做就是了。我说的话别问那么多为什么,我有许多秘密,知道了你就要掉脑袋。”
老四就要推门出去。
陈遂又叫住他:“你姓什么?”
“用了我的方子,你应当能几日内突破到筑基后期,也该给你起个名字。”
老四合上半开的门:“我娘说名字贱好养活……你说我能突破到筑基后期,可是当真?”
“我说是就是。”陈遂收回自己血淋淋的手,“不如换个名字罢?”
“你叫阿黄如何?”
老四重重一摔门,走了。
厢房里就静下来,听得到火舌舔舐炭火的声响。
阿黄是一只很乖的黄犬,陈遂很喜欢那只狗,原本打算将游仙的魂魄放进去。
“真是开不了一点儿玩笑。”陈遂喃喃道,“后日就得走。谢了了必定知晓我在哪。若逃到秘境里去,这镯子也没用了罢。”
陈遂许久没来北地,许多事记不清了。
但他知道若去探秘境,他受了伤,老四的修为又太低。
实在难。
若用老四炼丹,他就没好用的代步工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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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又是仇人
“老四,你卡在筑基多久了?”陈遂问。
外面还在下雪。
雪那么大,他都忧心明日会不会堵住门。
北地在他的印象里永远都在下雪,不知疲倦地落雪。
陈遂那时才十几岁,修为堆起来全靠他便宜爹仇人送人头。
楚天阔和母亲的天赋陈遂都继承了最好的部分,乱杀了几天,杀不过就跑,跑到仙门里躲着,被怀疑就说他爹逍遥剑宗前长老。伤好了些就继续杀,吊着一口气砍人。
先是打筑基,后来打金丹,用这种惨痛却变态的速度突破。他像一只老鼠一样四处逃窜。
打到最后,连他自己分不清那些死尸是不是还温热,血溅到他眼角凝结,和一滴泪一样。陈遂差不多忘了,他撑着一口气,在雪兽冰冷的尸身上渡劫,天雷砸在雪上,劈开山石,他头一次听到雪的怒喊原来会似惊涛骇浪。
“老医修,这个年纪筑基已经很不错了。多少人都无缘仙途,死在炼气那一步。”老四运着功法,浑身是汗,“机缘和天赋,不是所有人都能有。”
陈遂掏着袋子里的丹药,与他说话。
“那要我夸夸你?哇塞好棒,你真是天才,居然筑基了诶,居然是筑基强者,真是恐怖如斯……没意思。”
他随手将难吃的药丸丢回袋子里,在里面挑挑拣拣,不甚满意。
都已经伤成这样子了,吃什么药关系已经不大罢,有药吃就不错了。
“这么夸你行么?”
“陈遂,你有病?”
“对呢,我病得要死了。”陈遂吃掉了最后一枚青色丹药,总算感到身上好受些,“你以前来过北地么?”
他吃完药就盯着自己指甲缝里干掉的血块。
“荒无人烟,雪兽比人都多的北地。”他说,“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
“若是在这里掉了脑袋,头上的伤口都来不及流血,人就被冻住了。毁尸灭迹再方便不过,反正大雪会掩盖掉一切痕迹。太久没来这,竟还有些怀念。”
老四正专心致志运功法,陈遂看到魔气在他的身侧聚起又散。
让人怀念的北地,让人怀念的修为尽失。
陈遂望着外面的雪,又看了看手上的银镯。
该死的法器还是去不掉。
但愿北地的风雪和那魔修能为他多拖上一阵。秘境不远,只要老四结束了,他们就走。
“小少爷,别跑了!别院有客人!”
“你管我?我要去见见仙人!凭什么我哥那个废物能去逍遥剑宗,我只能呆在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