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一人跪坐在栅栏内方寸之地,一人静立栅栏外几步之遥。
“呵——”沈安宜发出一声古怪的轻嗤,“姜玉姝,你不装了?萧景衍他知道你有这一面吗?”
“知道与否,”姜玉姝目光平静地直视着沈安宜扭曲怨毒的面容,“与你何干?”
“我一直不明白”沈安宜用力摇晃着栏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和疯狂,“为何我带着前世记忆重生,竟还落得如此下场!明明占尽先机,却输得一败涂地!”
“现在,我想明白了!”她死死盯住姜玉姝,浑浊的眼球几乎凸出眼眶,“一切的变数都是你!姜玉姝!你到底是谁?”
“不知你所言何意。”姜玉姝语气依旧平淡。
“你不知道?”沈安宜声音骤然尖厉,“你前世根本不是这样的!不过是个普通的孤女!根本不会跳那该死的墨舞!也没有如此心机!只会装柔弱博取怜惜罢了!”
“直到前些日子我做了个梦!”她急促喘息,眼中混乱的光芒忽明忽灭,声音陡然变得飘忽诡异,“啊——!我我看到了春日宴上大放异彩的是我!萧景衍他爱的是我!他甚至为了求我原谅,在将军府门前跪了三天三夜!”
“而你,”她猛地指向姜玉姝,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被铁链锁着。关进了暗无天日的疯人塔!”
她嘶吼着,脸上交织着痛苦、和极度的不甘,奋力嘶吼着,“那才是本该属于我的人生!”
“你!”她手指越过栅栏缝隙用力向前戳,指尖几乎要碰到姜玉姝的鼻子,整个人激动得眼球上翻,“你到底是什么鬼怪?占了姜玉姝的身体来害我?!”
“我看你是癔症了。”姜玉姝微微蹙眉,语气带着一丝冷意,“我便是姜玉姝。”
“不!你不是!”沈安宜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拍打栅栏,“你不是她!!你不是!!!”
她吼叫着,忽又狂笑起来,眼中满是扭曲的癫狂,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重生我死了便可以重生姜玉姝,下辈子我定不会放过你,要将你挫骨扬灰!”
得到自己想要的,姜玉姝不再理会身后那陷入疯魔、在稻草地上翻滚嘶嚎的人影,径直转身,沿着昏暗的通道向外走去。
姜玉姝衣袖下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沈安宜这是觉醒了原世界线剧情?
她忽然心中了然,沈安宜觉醒的那些记忆,定与系统所说过的天道气运相关。
当夜,姜玉姝于睡梦中惊醒,却并非是噩梦。接而,她心口蓦地一松,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悄然碎裂。
沈安宜终究还是选择了那条路。用死亡,赌一个虚无缥缈的重生。
伴随着这道枷锁的破碎,这个小世界将再也不存在既定的世界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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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光阴如白驹过隙,东夷战败的捷报传至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