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香越来越浓烈,似乎溢满了整个车厢。
秦颂吸着鼻子,在陆尤川身上嗅了嗅:“什么味道?好香。”
话音刚落,回应她的是陆尤川烫人的吻。
他浅浅吻了一下她的唇,又松开她,“是你很香。”
秦颂还在回味他温柔到极致的浅浅一吻,闻声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口齿生香。
是长公主男宠给她喂下的药丸?居然还有这种效果。
她正想着,陆尤川搂着她腋下,让她坐到了他方才的位置,“坐稳。宫里应该已经乱了,午门很快会加大巡防,我们要赶在羽林卫出动之前,从西华门出宫。”
说着,他欲躬身出帘,秦颂却抓住了他的手。
他手心滚烫,两手相触,他反倒像是被烫到了,猛然收回,下意识躲避。
他的反应好奇怪,秦颂微怔,只好收回手,仰头望着他,“不要走。”
今晚属实惊心,她还心有余悸,所以并不羞于向他示弱。
陆尤川呼吸急促,避免直视她的眼睛,他解下大氅,系在她身上。
“我就在帘外,张虎去了内务府,须得有人驾车,看天估计要下雪,车外太冷,你受不住的。”
秦颂只好捂住颈前的氅衣束带,抿唇点头。
陆尤川又补充道:“我已让张虎通知陶家二小姐出宫,你可不用再回宫宴。”
秦颂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女眷离宫需要与贵人请安告退,但宫里已经乱了,官眷到底何时走的,只需对得上名目便可。
若矛头指向她,便随意找个由头,声称与陶窈先行出宫了便可。
秦颂没再拦他,任他出了车厢。
车轮转动,迎着寒风驶去。
·
一国之母的父亲在后宫宦官的消息一出,宫宴已经乱了。
朱墙围挡的宫道上,一席红色衣袍的年轻将军独身而来。
候在高处俯瞰此景的华衣女子立在寒风中,满意看着那道红衣绰影,若有所思。
身后男宠递来狐裘披风替她穿上,“陶将军应该已经看到好戏了,十倍剂量,雷尚书今晚怕是活不成了。”
“蝼蚁而已,死便死了。”长公主勾了勾唇,雪白的狐裘衬得她小脸惨白,笑容渗人,“一个是漂亮的陶将军,一个是俊俏的陆御史,你说,让他们两打起来如何?”
男宠眸子转了转,当即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拱手告退,“奴这就去办。”
陶卿仰疾步前行,见人便问有没有见到秦颂与陶窈,都说只听闻陶窈身体不适先行出宫了,没人知晓秦颂的踪迹。
直到拦住一名面目极好,眼神却很狡猾的男子时,陶卿仰眸光滞了一瞬,那是长公主身边的狗。
他快要脱口而出的询问生生咽下,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错身便走。
那男子却突然开口,“陶将军,是在找秦娘子吗?”
陶卿仰脚步顿了顿,并没有转回身。
“陶窈小姐是都察院小吏通知离席的,而陆御史的马车曾在一炷香之前停留过贞度门。”
身后男子扬声提醒,陶卿仰常年伪装,习惯性勾起的唇角顿时压了下去。
但他仍旧一句话没应,重新提步,速度比之前更快,来到贞度门前,他点了几名城防军,“速查左都御史行踪。”
城防兵领命离去,陶卿仰立在宫墙边,垂目盯着一枝红梅出神。
不消一刻钟,城防军来报,“陆御史的马车刚从西华门出宫。”
红梅覆雪,美得刺眼。
陶卿仰抬手掐断了那枝刺眼的红梅,积雪簌簌落了一地。
他翻身上马,寒风吹起他的发丝,红衣猎猎,神色蛊惑:“左都御史遇袭,即刻随我出宫,全城搜寻。”
他勒紧缰绳,红马前蹄高抬,再次落下,刚好碾碎地上那枝梅花,他不多瞧一眼,打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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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以宫内允许的最大速度,驶向西华门,每次遇到侍卫巡查,只要认出陆尤川,都会主动放行,一路过来还算顺利。
刚出西华门,风越来越大,不时卷起车帘,灌进来一阵寒风,却吹不尽车厢里浓浓的异香。
秦颂抬手放在嘴前,轻轻哈了一口气,那香气好似越来越浓了。
正努力辨别是何种物质散发的味道时,马车突然一颠,秦颂一晃,撞在车厢木板上。
尚未坐稳,一道黑影返回车内。
陆尤川修长的大手托住她险些撞到木板上的头,“抱歉,遇到点麻烦。”
他说着将她护在身前,带着她出了车帘,并肩坐于车厢外的御位。
他一手绕过她的肩抓住缰绳,一手紧握腰间佩刀刀柄,沉声道,“抓紧我。”
秦颂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言紧紧抱着他的腰,半张脸埋在他胸膛上,他浑身烫得吓人,心跳如鼓,呼吸紊乱,秦颂都怀疑他是不是受了风寒,她露出一只眼去瞧他,只见他目视前方,全身戒备,

